清晨。
帷幔挑起,紗簾微,有幾縷進寢室,點點塵埃在金中飛舞跳躍。
窗臺上,放著幾盆鮮花,紅豔豔開得燦爛。
春明,秦驚羽卻百般聊賴躺在榻上,看著帳頂上緻的如意繡紋發呆。
昨晚,夜深人靜之時,那位母妃,穆妃娘娘,悄悄問了一句話。
“羽兒,你怎麼這樣不小心,被人下毒?知道是誰做的不?”
下毒?
可是個堂堂皇子啊,還會被人下毒?
不是吧,冥王老大,擅作主張改變劇已經很過分了,還給安排了一個危機重重的生存環境!
記得當時自己張得老大,支吾了半天,急中生智用了一招最老土也最管用的辦法,抱住腦袋,面痛苦道:“母妃,不知爲什麼,這回醒過來之後,我只記得你,別的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了。”
“什麼?”
穆妃低呼一聲,面發白,又是翻眼瞼,又是探腕脈,最後嘆了口氣:“你所中的毒藥裡,有失魂草的分,確有讓人心思迷,記憶混的效用,不過羽兒你也別急,娘一定會想法治好你的。”
歪打正著?
秦驚羽掩住激與興,重重點頭,心底一塊巨石落地。
看這配合的,真是天無!
穆妃心疼摟著,絮絮叨叨講了好多事,只可惜這個餘毒未清,還有些虛弱,聽著聽著,神實在不濟,直接與周公約會去也。
一夜過去,經過無數次自我安,自我勸解,已經逐漸克服心理障礙,慢慢消化了這一事實,接了自己新的份。
古代就古代吧,至是個皇子,飯來張口,來手,符合自己的富二代理想;
男人就男人吧,每月可以不去迎接大姨媽前來報到,以後也不用拼死拼活生孩子……
不過,唯一接不了的,是這位穆妃的子結。
沒錯,就是子結。
這一世的母親,大夏皇帝的昭儀穆雲風,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穆青之,雖說穆家古訓醫傳子不傳,但從小耳濡目染,也學到三分技藝。
在這座名爲明華宮的寢宮中,穆雲風基於無故中毒險些送命的前車之鑑,婉拒了宮外所有人等的探視,把保護得滴水不,不風。
那皇帝老子對此,也是毫無異議,並不過問,由這位母妃全權理。
而那些原本該在宮中服侍的太監宮,全部都守在寢殿外圍,所有端茶倒水,喂藥餵飯,淨臉,甚至包括解決生理需要等等的事務,全是由穆妃親自手進行。
那個,這歲數也不小了啊,都十二歲了,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呢,真是的!
再說,自己幾次服藥,吐了幾口黑出來,已經覺好多了,原本麻木的手腳漸漸恢復了力氣,實在沒必要像所說,其名曰是臥牀靜養,實際卻是躺在榻上發傻。
溺,典型的溺!
謝天謝地,就在爲此煩悶之際,一道突如其來的口諭傳來,這位監護人來不及多說,急急去了太后寢宮,寢室裡就留了個小宮守著。
小宮大概十四五歲景,長相十分清秀討喜,見直直盯著自己,面上頓時飛上兩朵紅雲,害低下頭去:“殿下想要什麼,奴婢去取。”
秦驚羽記得的聲音,於是喚道:“你翡翠?”
宮有詫異,點頭:“是的,殿下。”
秦驚羽想了想,說出自己此刻最迫切的心願:“翡翠姐姐,你給我準備熱水,我要沐浴。”
自己已經在榻上躺了好幾日了,上都有味了,實在想好好洗洗。
翡翠遲疑了下:“但是娘娘臨走時代讓殿下好好休息……”
秦驚羽瞪一眼,板起臉道:“我又不出寢室,怕什麼?”
翡翠無奈,只好答應下來,自去忙碌,沒一會兒功夫,就過來扶起。
秦驚羽慢慢起牀,邊活手腳,邊隨意問道:“平日這宮裡都是誰在服侍我生活起居?”
那些影視劇裡,皇子殿下的食住行,應該都有人專門打理吧,可不願再被那位母妃一手包辦了。
翡翠垂首答道:“是燕兒,他是殿下的侍。”
“燕兒?”秦驚羽好奇道,“是……太監?”
翡翠點頭稱是。
“嗯,燕兒……”秦驚羽又唸了一聲,忍不住想笑,怎麼不小燕子,“對了,他現在人在哪裡?”
“他……被娘娘關進了三天暗室,昨晚才放出來。”
秦驚羽驀然一驚:“爲什麼?”
翡翠怯怯答道:“他那日陪殿下去大皇子的宮殿,殿下回宮後就大病一場,娘娘大怒,說他沒把主子照顧好,所以就……”
這位母妃,倒真是護犢心切。
秦驚羽點點頭,揮手道:“好了,我明白了,你去看看,如果他沒什麼事,就帶他過來見我,順便服侍我沐浴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
翡翠眨著眼睛,心中雖然疑不解,但是主子的命令不敢違背,只能遵照執行——
太從西邊出來了?
這沐浴更一向親力親爲,從不假手於人的三殿下,今日居然指名道姓要人服侍……
順著翡翠方纔指示的方向,秦驚羽轉過那道巨大的玉石屏風,掀開青玉的竹簾,裡面果然是一間獨立的浴室。
浴室裡水汽瀰漫,定睛一看,好傢伙,竟是一個長方形的浴池,大約六七平米,全部是用白的條石建造而,四壁打磨得潔發亮,每隔一段距離,就有一隻淡青石質麒麟瑞的頭顱出,大張,往池中噴出熱水,水面上還漂浮著片片五六的花瓣,隨波盪漾。
呃,花瓣浴湯?
簡直是頂級待遇啊!
秦驚羽歡呼一聲,手去解上的長袍,由於對這古代飾的不悉,解了半天,好不容易纔了下來,隨手扔在一旁的木櫃上。
怪了,裡面還穿了一件並不單薄的素中,怪不得老是覺得冒汗,繼續解。
中下,是件淡的,質地倒是很,不過這,有些化了。
“殿下……”
門外傳來年的喚聲,嗓音清朗,似是滿心期待,又略帶著一卑微,很是舒服聽。
這就是那個燕兒吧。
“進來!”
秦驚羽頭也不擡,繼續對付那繁瑣的襟繫帶。
竹簾晃,一道頎長人影步了進來。
與此同時,最後那件也是完全解除,飄然落地,上空無一,門戶大開。
不經意朝下一瞥,所有的思想作直接停滯,張大了,再緩緩擡頭,對上眼前一雙狹長清幽的黑眸,下一瞬,發出了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二聲慘絕人寰的尖。
“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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