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好是夏天,蘇皎皎躍江水中時,雖然先被涼得一個激靈,很快就舒展開四肢。
在現代時,八歲就學會了游泳,雖然不是那種專業隊的績,可各種游泳技能卻一點不差。
“想抓老子回去,沒門!”
心里嘀咕著,蘇皎皎用力蹬著水。
剛才就想好了,一旦走投無路,就跳水,假裝溺水,來個死遁。
那時候都“死”了,宋持那種清傲的高,才不會再為難的家人。
現在距離江北只有一千米,對于來說,游過去簡直不要太簡單。
宋持在江里竭力睜大眼睛,焦急地四下尋找著。
為曾經上過戰場的人,一個三軍統帥,第一條就是不能意氣用事,輕易不能親涉險。
現在他的行為……確實太不明智。
他心底勸著自己:
我才不是在乎,我只是不甘心逃走。
就算死,也只能死在我手里!
對,就是這樣的!
突然,宋持瞇起眸子,眼底劃過一抹震驚。
前面的人,像是一尾靈活的魚兒,正恣意地在水里游弋。
游水的姿勢不僅優,速度還快。
宋持的額角突突直跳。
這個小騙子!
說什麼不會游水,竟然騙了所有人!
一難以遏制的怒氣升上來,宋持屏住呼吸,用力劃水,一點點接近了那條人魚。
距離江北越來越近,蘇皎皎心越來越好,似乎自由正向招手。
突然!
有人抓住了的小!
驚愕轉頭,正對上宋持那雙幽深的鷹眸。
窩靠!姓宋的你踏馬……
跳個江都能被他追上……
一口老卡在嗓子眼里。
蘇皎皎想也沒想,對著男人的口就是一記窩心腳,掙開他的手,然后迅速向前面游去。
宋持幾乎氣暈,這人竟敢踹他!
是有多麼討厭他,多麼想逃。
他舍命來救,想不到卻如此沒良心。
心底翻涌上來一惱怒、酸、心痛、悲涼……簡直五味雜陳。
宋持咬牙關,力游水,一把扯住了蘇皎皎的纖腰,人恨恨地瞪著他,那束目充滿了憎惡,雙腳朝他踢蹬,兩只爪子更是毫不客氣地往他臉上招呼。
宋持不知道被踹了多腳,臉上被打了多下。
眼瞅著江北近在咫尺,宋持心頭一凜,一掌劈在人的后頸,蘇皎皎暈了過去。
宋持將小的人摟在懷里,單手劃水,冒出江面。
看到江南王浮出水面,南虎軍所有士兵全都歡呼起來,江回松了口氣,雙一,差點栽倒。
剛剛,南虎軍仗著擁有龐大強悍的三艘戰船,輕松制服了江北巡邏船,將他們制得死死的。
宋持抱著蘇皎皎回到戰船上,首先用自己的大氅裹嚴了人,接著就往客艙里走。
蘇東撲了過去,抱著宋持的靴子哭,“皎皎還活著嗎?我兒沒事吧?嗚嗚,皎皎如果死了,我也活不下去了啊。”
宋持寒著臉,冷冷吐出幾個字,“沒事。”
說完,毫不停留,抱著人走向了里面。
陳氏扶起來蘇東,臉仍舊蒼白無比,“行了,別哭了,王爺說皎皎沒事,人活著就行啊。”
蘇東點點頭,剛了把眼淚,想到了什麼,接著又哭上了。
“嗚嗚,咱們被王爺抓住了,肯定沒活路了啊,砍頭太疼了,不知道王爺能不能給咱們個全尸,吊死也痛苦的,能不能吞金或者賜毒酒。”
陳氏滿臉無語。
偏偏蘇全是個不著調的小混賬,一本正經地說,“爹,啥是凌遲死?我剛才聽那個小兵說,要給咱們凌遲死。”
“哇……那個更痛苦啊!太可怕了啊,不如我們先一頭撞死得了。嗚嗚嗚。”
蘇東嚇得一屁坐在甲板上,像個小孩子一樣,蹬著嚎啕大哭起來。
很多士兵都哄然大笑起來。
江回也想笑,可他死死憋住了。
蘇皎皎醒來時,躺在一張床上,旁邊的桌子上,燃著燭火。
可樂趴在桌子上打瞌睡。
蘇皎皎坐起來,輕喚,“可樂?”
可樂腦袋一歪,立刻醒了過來,發現主子醒了,馬上出笑容。
“小姐,你醒了!口嗎?”
蘇皎皎點點頭。
可樂倒了杯茶,遞過來,蘇皎皎喝下去那杯溫水,嗓子眼里才舒服一些。
“這是什麼地方?”
失去意識前的記憶,還停留在江水里,當時,江北就在眼前。
難不……已經功到達江北了?
蘇皎皎眼里出一抹芒。
“小姐,這是船上。”
“船?什麼船?”
“就是王爺追咱們的大船,爺特別眼饞的戰船嘛。”
蘇皎皎心里咯噔一聲,臉驟然白了。
“我、我、我竟然被他抓回來了?”
這是最不想要的結果啊!
可樂點點頭,“你跳江后,王爺跟著也跳下去了,當時江北的船和咱們這船發生了沖突,互相箭,特別嚇人。我們都以為小姐沒命了,想不到王爺把你救回來了。哎,小姐,說真的,王爺對你可真好,救命之恩啊。”
“救他鬼的命啊!”
蘇皎皎氣得腦門直跳,“要不是他攔截我,我早就到了江北了!”
“小姐你又不會游水。”
“誰說我不會……算了,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了。”
勝者為王,敗者為寇。
忙活這麼些天,一切又回到了起點。
“我爹娘他們呢?”
可樂嘆了口氣,“他們都被關起來了,王爺只讓我來伺候你。”
停了一下,可樂擔憂地說,“小姐,老爺都嚇哭了。”
蘇皎皎翻了個白眼,“他哪天不哭?”
爹一天不用眼淚洗洗臉,都不配蘇東。
“老爺害怕砍頭、凌遲死,他說讓您求求王爺,給咱們來個舒服點的死法。”
蘇皎皎一頭黑線,“死都死了,還管舒不舒服?”
可樂一臉認真,“小姐,我覺著一箭穿心的死法適合我的,就疼一下,我想選這個死法。”
這時候,房門打開了,宋持走了進來。
可樂嚇得趕站直了,低頭看著腳尖。
現在特別懼怕宋持。
一看到他那張威嚴冷酷的臉,就會聯想到一百種殘酷死法。
宋持冷冷地看著蘇皎皎,剛要張口,就聽到蘇皎皎來了一句。
“我了。”
他怔了一下,對著可樂擺了下手,“去傳膳。”
可樂趕向外走,“哦,我這就去。”
宋持坐在凳子上,一只白皙的手,支著額頭,微微偏臉,幽幽地看著床上坐著的人。
如同綢的烏發,直直地披散在肩頭,襯得那張雪白的小臉,越發窄小。
雪紅,一雙湖水一樣的眸子,潤含。
真是,又嫵又妖艷,偏偏還純,著一稚氣。
對著這麼一張臉,想要發脾氣大吼,有點不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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