婧兒那倔強和剛毅的眼神總是如影隨形,這令商無煬很不痛快,回到書房后他沉著臉坐了許久,命人將青萍來。
青萍五歲跟著商齊夫人,比商無煬小三歲,從小一起長大,便如兄妹一般,青萍喜歡商無煬這是小云天人盡皆知的事。
“多日不見,主可曾想念青萍啊?”
隨著音縈縈一聲輕喚,一個妙齡年輕子柳腰輕擺款步姍姍走了進來。
但見頭束高髻,鬢邊簪一朵月季花,杏眼妖嬈,口若含春,穿直領對襟窄袖且薄如蟬翼的素紗長衫,里一件淺黃繡花抹,下著白繡花長,腰束一鵝黃長帶,腳下一雙淺黃繡花鞋,仙姿玉、妖嬈多姿。
走到近前對著商無煬盈盈一笑額首行禮,滴滴喚一聲:
“青萍見過主。”
商無煬長眉微微一皺,一雙深邃的眸子冷得快結了冰,淡然道:
“過來。”
“是。”青萍嫵一笑,姍姍行至他面前。
商無煬低聲音問道:“讓你查的事可有消息?”
“查了三年終于有了點線索,夫人之前的確住在京城,只是聽說是五年前才舉家搬去的京城,之前住哪里還在查。”
“五年前?”
“是呢,”青萍別有深意地瞟了一眼商無煬,“這邊有個不明份的子同榻而眠的確讓人不得不睜著一只眼啊。”
商無煬瞳孔微一收,剎時兩道凌厲的寒向了過去,“閉。”
青萍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,即刻閉。
商無煬輕輕將后背靠在虎頭椅上,微微瞇起雙眼,沉聲道:
“可曾有所察覺?”
青萍笑一聲,“怎麼會?夫人每天可忙著呢,除了討好老夫人,便是擺弄苗圃中的花花草草。”
商無煬幽幽道:“如今娘又盯上我了。”
青萍嗤笑一聲,說道:“這就是的聰明之啊,只要有老夫人罩著,主您又奈何?當年落水時正是寒冬,恐是山澗冰水傷了子...如若有了孩子,往后便是主您無盡的牽絆啊。”
“孩子?”商無煬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出冰窖。
青萍邊一抹妖嬈笑意,輕啟朱:“打從老夫人請了山外的大夫給夫人治病,最近聽說子好多了,說不定真能給主您生個‘主’也未可知啊。”
“正所謂一個掌拍不響,只要主您不樂意,這孩子又從何得來呢?”
這話外音商無煬又豈能不懂?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。
自打青萍進門,的妖嬈,的嫵,的明艷都令商無煬心中有些煩躁不安,尤其上的一撲面而來的香氣令他很是不適,猛然打了兩個噴嚏,了鼻子,漠然道:
“娘說我爹的死與肖子瞻無關。可是,我派出的人查出的無一不是說肖子瞻殺了我爹。”
“我看老夫人所言非虛。”
商無煬一怔,“此話怎講?”
青萍說道:“青萍自打五歲便跟著老夫人,這十多年來,我倒是聽說過
有個什麼書為證......”
商無煬訝然:“何來的書?”
青萍輕輕搖了搖頭,“青萍也不曾見過,只是兒時聽老人家在祭奠老當家的時候念叨過。”
“你為何不早說?”商無煬略有些惱怒。
青萍頓了頓, “我也忘了。”
商無煬冷然,“忘了?你忘了還是娘忘了?還是本就是無稽之談?當我是傻子嗎?既如此,那我這就去問問娘究竟是怎麼回事。”
青萍急喚:“主不可莽撞,若是老夫人愿意的話,早就將那書給主看了,可一直未曾拿出來,恐是有的為難之。”
商無煬充耳不聞,邁開大步走出議事廳,青萍隨其后。
商齊夫人因狀況一直不佳,為了清靜些,便獨自住在宅院西南角的蘭林苑中。
穿過雕梁畫柱的長廊,繞過院的石鋪九曲橋,來到一個拱形石雕門前,門橋之上刻有“蘭林苑”三字。商無煬徑自走了進去,穿過院子的假山和水池中一條石塊鋪就的小道,在一個閉的房門前停下了腳步,這間屋子便是商齊夫人的寢室了。
商無煬見門口并無丫頭在外候著,便知母親尚未午睡,沉聲喚道:
“娘,您睡了嗎?”
“是煬兒嗎?快進來。”里面傳來商齊夫人有氣無力的聲音。
商無煬推開門而,青萍則留在了門外。
房賀蘭敏兒從床邊站起,甜甜喚一聲:“夫君。”
母親商齊夫人坐在床頭,玉容手中端的盤子中放著個空碗,碗中尚有一些黑褐的湯,顯然是剛剛喝完藥。
商無煬面無表地對著賀蘭敏兒冷冷說道:“你出去。”
“什、什麼?”賀蘭以為自己聽錯了,難以置信地回著他。
“回房去!”商無煬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漠。
賀蘭滿腔熱頓時結了冰,悵然若失地垂下了頭,勉強出一淺笑,低眉順目應了聲:“是。”轉而對著商齊夫人額首行禮, “母親歇著,敏兒先回房去了。”
“去吧,去歇著吧。”
商齊夫人口中聲應著,轉而怨懟地瞪了一眼商無煬,仿佛在說:瞧你這脾氣,就不能對好一點?
門外,看著賀蘭落寞離去的背影,青萍邊劃過一不易察覺的笑意。
商無煬直主題:“娘手里是不是有個書?”
“什麼?”
商齊夫人子一,面霎時冷凝下來,“你、你怎知道?”
商無煬臉沉,“娘,您既說肖子瞻并非我殺父仇人,口說無憑,我想看一下書。”
商齊夫人心頓時低落到極點,沉良久方開了口:“多年來,我郁郁寡歡為的就是這事,書,不見了。”
商無煬沉聲道:“既然娘說有書,兒子便信娘一回,娘找不到,兒子替您去找!只是,在書未找到之前,兒子還是會認為,這所謂的‘書’不過是娘想為肖子瞻開的托詞罷了。”
“你......”
聽得商無煬一番近似無端的指責,商齊夫人一時氣結,面對這個向來固執又多疑的兒子,是又氣又急,抬手怒指著他,斥道:
“從前不給你看,是因為這書的容牽涉之人太多,我怕你貿然行事會給小云天帶來滅頂之災,如今,書莫名失蹤,你又說為娘欺瞞于你,你既然這樣說,好,那你去找,把書找出來,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......”
話未說完,一陣猛咳,嗆的幾乎背過氣去。
被執念沖昏了頭腦的商無煬見狀方才發覺自己失態,忙手為輕輕拍著后背,口中說道:
“娘莫急,兒子自會派人去尋書。”
口中雖如此說著,可心中依舊還是不相信‘書’之說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,對他來說,寧愿錯殺,也絕不放過......
猛咳了一陣,商齊夫人終于緩過一口氣,閉上雙眼躺了下來,揮了揮手,“我要休息了,你出去吧。”
見母親下了逐客令,商無煬也不好再說什麼了。低聲說了句:“您好生歇著,兒子退下了。”
商無煬離開后,商齊夫人豁然坐直子,急喚了侍晴兒來,吩咐去探查商無煬抓來的人關在哪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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