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蘭若恭恭敬敬地道:“陛下的話真是折煞蘭若了,太子是龍子,蘭若哪里有資格看不上?”
“是麼?”皇帝睨著,神莫測。
再叩首,一副黯然模樣:“自父親就教導蘭若,明家深君恩,蘭若已經是卑賤之軀,豈能因為貪慕榮華富貴而玷污皇家脈,不嫁皇家,不過是為了保住全族命罷了。”
皇帝聽這番話,帶著無奈和惶恐,甚至不惜當面承認婚前失,才不敢嫁皇家。
“你倒是直白,明卿倒也沒白教。”皇帝微微一笑,明蘭若的識趣讓他的不悅略了些。
但是下一刻,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邦邦地響起:“陛下此言差矣,您莫不是忘了秦王殿下的事?”
明蘭若尋聲看去,原來是一直在書房角落抄奏折的陳史忽然說話,陳史見看過了,他不屑地別開臉。
明蘭若倒是不氣,畢竟這幫子史是最古板的一批人,而且史的工作就找茬,看不慣不奇怪。
明帝卻著胡子打趣似地笑了:“朕都差點忘了朕的兩個兒子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。”
皇帝雖然是笑著的,但明蘭若卻覺背心一涼,覺到了殺意。
皇家最忌諱兄弟不和,而秦王和太子兄弟不合人人皆知。
明帝當然不會怪自己兒子們爭權奪利,最好把導致兄弟不和的罪名扣在人頭上,能讓他為自己兒子們開解。
明蘭若頓了頓,不卑不:“秦王,是臣年輕狂時的妄想,如今蘭若清楚得很,秦王本非我良配。”
“放肆!”陳史怒氣沖沖地拍案而起:“你怎麼敢污蔑秦王!”
明帝卻擺了擺手,陳史這才不得不住。
明帝瞇起了眼,看著:“說說看,他怎麼不是良配了。”
明蘭若卻抬起頭,梗著脖子道:“秦王風流,他當年心中如果有蘭若,早就跟您和皇后娘娘求指婚了,蘭若進悼王府前就死心了,他心中只有天下霸業,蘭若算什麼?”
明帝聽著明蘭若這一番話,眼神頓時變了:“你說秦王心里只有天下霸業?”
皇帝在位,太子位也有人坐著,一個皇子,再得寵,怎麼就敢去想天下霸業?豈非心存不軌?
陳史也琢磨出不對味,再次拍案而起,指著明蘭若的鼻子:“你這無恥妖,胡說八道!”
明蘭若也拔高了聲線:“我哪里胡說了,秦王那種只會為大業奔忙的人,哪里會真一個人!”
說完,頓了頓,冷笑道:“陳史,你不能因為秦王幫你置了你失手打死的妾室家里來鬧事的人,就幫著他說話,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!”
陳史頓時臉大變:“你……你休得胡說,你就是個毫無德的賤人,竟敢在陛下面前,將什麼掛在邊!”
皇帝卻在看見他詞不達意地謾罵明蘭若時,已信了明蘭若的話泰半。
就是明蘭若這種掛在邊,一副因生恨口不擇言的小怨婦模樣,反而比這些老巨猾的臣子更值得相信。
他冷冷地擺手:“是不是胡說,讓蒼喬來一趟,他最擅長審人了,讓他帶去審一審就知道了。”
立刻就有宮人去請蒼喬了。
陳史頓時癱在地,絕極了,因為蒼喬那修羅惡神手里就沒囫圇出東廠的人!
皇帝看著沒再吱聲的明蘭若,冷冷地道:“明蘭若,你膽子不小,別忘了,秦王也是朕的兒子!”
“蘭若剛才一時氣憤,口無遮攔,請陛下責罰。”明蘭若垂下睫,低頭看著自己垂落在子上雪白的手指。
上輩子,為秦王應和軍師,一雙素手在朝中撥云弄雨,秦王府中什麼幕不知道。
陳史自己跳出來,剛好做了的刀。
揭了秦王老底,做出勢不兩立的樣子,既能化解皇帝對勾引皇子的猜忌,又可以狠狠踩一腳上弘業。
皇家無父子,帝王最多疑,從此后,明帝心里對秦王就有了猜忌的種子,哪日里就能斷送了秦王的前程!
沒理由這些年苦,某些算計得卑劣男人卻活得這麼愜意,不是嗎?
不多時,蒼喬出現,讓人將癱著求饒的陳史拖走。
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明蘭若,眼底微一閃,竟上前將扶起來:“地上涼,悼王妃傷剛好,跪久了不好。”
明蘭若被他拎起來的時候都有點懵,啊,皇帝都沒發話,他怎麼就敢拉起來?
但是……
“還是卿會為朕打算,朕竟忘了母后代不要為難道王妃。”皇帝笑了起來,仿佛看見蒼喬,他整個人都明亮了。
明帝那給蒼喬的不敬找借口,自圓其說的真誠樣子,看得明蘭若目瞪口呆。
皇帝老兒這是被蒼喬下了苗疆的蠱嗎,對蒼喬那麼上頭?
這還是剛才那個威嚴多疑,讓和史都費心機應付的帝王?
蒼喬對著明帝淡淡道:“陛下諒微臣的心就好。”
明蘭若:“……”
千歲爺您老人家,還敢敷衍一點嗎?
皇帝看著明蘭若,仿佛都順眼了點:“言歸正傳,你既救了太后,朕需賞罰分明,這賞賜,你需得收下。”
明蘭若瞥著蒼喬蟒袍的下擺,眼珠子轉了一圈:“陛下,可是什麼賞賜都行?”
“你想要什麼?”皇帝聞言,又有點不悅地起胡子,一副你提要求,就是不識抬舉的模樣!
明蘭若都有點無語了,得,蒼喬就是皇帝的心頭,他們這些都是路邊草。
而蒼喬也興味盎然地看著,似好奇會提什麼要求。
明蘭若抬手行禮:“臣想住到千歲爺的府上,照看千歲爺。”
這要求提出來,明帝和蒼喬都愣住了。
蒼喬眼底閃過危險的,因為他拒絕了,這丫頭給他玩這招?
他冷道:“明蘭若,你……”
“等等,你說照看蒼喬,這是什麼意思?”皇帝蹙眉問。
這世上只有人伺候蒼喬,蒼喬怎麼會需要人照看?
明蘭若不搭理蒼喬那殺人的眼神,一臉擔憂地道——
“陛下,我舅舅他怕丑,沒告訴您,最近他總是尿和腎虛,太醫都看不好,侄兒會苗醫,前些天幫他診治,才知道他真的尿很嚴重。”
蒼喬:“……”
問,他現在送上西天,還來得及麼?
【作者有話說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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蒼喬:我特麼怎麼不知道我尿?!
明蘭若:我掐指一算,就知道,舅舅,你還腎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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