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流銘將緒整理好,流螢便陪著他前去老夫人請安問好。談到上蘭馨的離世,老夫人難抑緒忍不住又哭了一場,流銘雖心有慼慼然,卻一直忍著沒讓自己的緒失控。
晚膳時分,因流銘難得回府,流府各房主子們都聚集大宴會廳用餐。用餐期間,衆人都敏地避開上蘭馨不提,雖然餐桌上衆人都是一副熱歡喜的表,心裡卻是各懷心思。
晚宴將結束時,流銘卻是起向流岑道:“如今娘已不在,父親您又終日忙於公務,妹妹年、年事已高都需要人照料,孩兒癡長十五歲,雖不才卻也即將年,因此此番回府,孩兒打算留在府中,不回恆山了!”
“不回便不回吧,憑我孫兒的資質,往後考個武狀元或是文狀元什麼的,我看也不是多難的事。”老太太因捨不得流銘常年在外,倒是很欣地同意了。
“我不同意!”雖然老太太已經率先開口同意,但流岑依然頗爲惱火,將酒杯重重擱在桌上道:“等過幾天,你便給我回恆山去!”
天機老人上知天文、下曉地理,於行軍佈陣方面亦是有卓越奇才,武功更是獨步天下武林,世人難其項背。多年來,只要他的弟子出山,山下便有各國皇帝所派的大臣手捧重金恭候迎接,開出的最低職位也是兵馬大元帥。
多年來想爲他弟子的不計其數,但天機老人爲人卻是有個怪癖,就是要想爲他的弟子,任你是當朝權貴還是皇親貴胄,都必須通過他設定的重重選拔方纔可以留下,而且一旦考驗不通過,那麼就將終生失去繼續參與選拔的資格。
因此,每年前往恆山拜師學藝的人雖多,但往往能留下來的,卻不過寥寥數人,更有甚者甚至幾年來都沒有一人能留下,三年前他更是宣佈,那一年通過考驗留下來的人,將是他招收的最後一批關門弟子,因此那年拜師學藝的人差點將恆山踏平,然而最後留下的人不過是上瞿、流銘、無名三人而已。
作爲流府的嫡長子,流岑對流銘還是寄予厚的,尤其流銘能於萬千人中穎而出,爲天機老人的關門弟子,將來出山之後封王拜相耀門庭已是指日可待,他又怎麼會甘心放任流銘半途而廢?
“父親大人,或許您需要孩兒的另外一個理由。”流銘俊眉微挑,躬微微一拜,不聲道:“孩兒的娘已去世,作爲他的兒子,爲守孝三年,是爲人子不可推卸的責任!”
三姨娘、四姨娘聞言,互相暗自遞了個眼,心頭皆是吃了一驚,二姨娘眼波一閃,脣角卻是上揚。
在流府人人都知道上蘭馨是個不能提及的忌,沒想到們刻意迴避的話題,竟然被流銘主挑起,這下他又該如何收場呢?
“提那賤人作甚?”果然,流岑憤怒地一拍桌子,站起指著流銘道:“記住,從今後,不是你的娘,你也不是的兒子,一個與你毫不相關的賤人死去,何須你爲守孝?”
流銘溫的眸中閃過一戾氣,他直起年略顯單薄的子,平視著流岑,語氣平淡卻擲地有聲道:“在父親眼中,娘或許有衆多不是,但在兒子眼中,娘永遠是那個端莊高貴、言行舉止和乎子道德準則的人,所以賤人這個詞,從今後兒子不想聽任何人提起,哪怕那個人,是父親大人您。”
“逆子……”流岑沒想到三年之後相見,他那讓他引以爲傲的兒子,竟對他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,他不氣惱地揚起手掌就朝流銘臉上摑去。
流銘出手迅速地一把握住流岑的手腕,神冷漠地看著他道:“父親大人息怒,請恕孩兒不孝。”
“你……”流岑氣得子抖,怒視著流銘正要發怒,卻從他那一雙俊朗的雙眸中,看到被刻意制下的怒火與怨憤,他不有些心虛,竟低頭別開視線。
見流岑如此,流銘只是朝老太太躬行了個禮,看也不看其他衆人,轉便走。流螢見此,也趕忙向衆人告辭,追出門外。
屋外,天已晚,流銘一白的錦袍在夜晚中頗爲顯眼,他腳下走得極快,顯然已經怒極。
“哥哥等等我。”流螢快步追上他,挽著他的胳膊,有些擔心地看著他面無表的臉頰:“哥哥剛回府就與父親如此正面衝突,終是不好的,你我如今勢單力薄,衆姨娘又虎視眈眈,哥哥最好還是藏鋒爲妙。”
流銘頓下腳步,在黑夜中看著流螢一雙擔憂的眸子,只覺得心瞬間都沉澱了下來,看著他語氣溫和地緩緩道:“龍有逆鱗,母親是我心中最完的人,因此我決不能容忍任何人對的,或許剛纔我是衝了,但即便時能夠倒回,我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。”
見流銘已平靜下來,流螢直直著他道:“放棄回恆山,就等於放棄了大好前程,哥哥不怕以後後悔嗎?”
“後悔?我想一想。”流銘脣角勾了勾,故作思考樣,卻在看到流螢低落的神時,攬住流螢的腰,猛然飛登上房頂,嚇得流螢慘連連。
背靠著背坐在房頂上,守在同一片夜空下,流銘靜靜開口:“螢兒,從此以後,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互相憐惜著了,我又怎麼會後悔呢?若是連你都保護不了,封王拜相對我而言,又有何意?只是,愧對了師傅三年來的悉心教導罷了。”
流螢心頭一震,這樣相似的話,曾經也有一個人對他說過,只是這個人如今在哪兒呢?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,是爲他而存在的嗎?
見流螢半天都不說話,流銘悄悄轉過來,看著忽然之間神黯然的臉,笑道:“想什麼呢?這麼出神?”
“沒……沒什麼。”流螢吃了一驚,趕忙收了心神。 щшш★Tтka n★¢ O
流銘了流螢的頭頂,有些心疼的懂事,緩緩道:“螢兒,這些日子你都悶在府裡,也不曾出去走走,不如明日哥哥陪你上街逛逛,給你買最喜歡吃的?”
“沒興趣。”流螢搖了搖頭,又不是小孩子了,哪裡會對吃有那麼大的興趣啊!
“哎,我發現你啊,還真是不像個孩子。”流銘無奈地搖了搖頭,話落,他已抱著流螢下了房頂,把放在地上嘆道:“唉,沒事去瞧瞧熱鬧也是好的啊,聽說明日慕容將軍得勝還朝,把楚國太子北辰軒都帶回京城做質子呢!”
“那又怎麼樣?”流螢依舊不爲所,朝他揮了揮手,轉便往向晚園的方向走。
“你真的不去?”見流螢如此不興趣,流銘不有些泄氣道:“算了,你不去我也不去了,本來我還想去看看我朝素有傾世公子之稱的太子殿下,到底有著怎樣傾世的才貌呢!”
“你說什麼?”聞言,流螢疾步奔了回來,雙手牢牢攥住流銘的袖,雙目盯著流銘急切道:“你說的傾世公子,太子殿下,是不是指的就是君天瀾?”
“是啊,不是他還能有誰?”流銘有些被流螢的神驚到,出手指點了點流螢的小鼻子,提醒道:“不過,太子殿下的名諱,可是不是你可以直呼的哦。”
“明天我去!”流螢可不管這些繁文縟節,激得手指發,終於可以見到天瀾哥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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