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霖宇是孫家的長孫,又眼見著將來前程不會差了,老太太自然也樂得給幾個笑臉。
總之,出力的也不會是老太太自己,隻是侯府裏多了雙筷子而已,這又打什麽?
徐玉見覺得,老太太大概就是這樣的想法。
因為老太太的慈藹,接下來的時間自然也是和樂融融的。
在這樣的氣氛之中用完早膳,各房的人都先後回去了,徐玉見像往常一樣與徐玉初一起回碧水閣,就聽老太太突然道:“恬姐兒,你留下替祖母念一篇佛經。”
屋裏還沒來得及離開的眾人便又是一陣沉默。
給老太太念佛經,這與站在老太太左右一般,以前都是隻有徐玉初和徐玉瑤才有的待遇。
可現在,老太太卻都給了徐玉見。
到了這時,就連長房的孫氏都不由暗自揣測起來,到底,徐玉見這是做了什麽事能搏得老太太突如其來的另眼相待?
尤其是徐玉瑤,臨出門之前,更是接連看了徐玉見好幾眼。
徐玉瑤上個月才過了十六歲的生辰,而且早在時就已經定下親事,婚期就定在了明年的五月,在府裏滿打滿算的,也就隻能再呆個一年。
為武定侯府的嫡長,徐玉瑤自打出生就是得了所有人的疼的,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老太太。
以前老太太將徐玉初當作是眼珠子一樣疼著,徐玉瑤也沒覺得有什麽。
畢竟,隻看徐玉初的那張臉,換了是老太太,也得疼著徐玉初。
可是現在,一向不老太太待見的恬姐兒,竟然也將這個老太太的嫡長孫給了過去?
即使徐玉瑤不是個肚腸的人,這時也難免心裏有些不舒坦。
但再如此,有了老太太的發話,其他人也隻能先後離開。
很快,屋裏就隻剩了老太太和徐玉見。
徐玉見能猜到老太太的用意,左不過就是想問問昨沈熙的事。
不過,也沒表現出來,隻當作不知的樣子,抬頭問道:“不知祖母今兒想聽哪篇佛經,孫愚鈍,若是念得不好,祖母可不要怪孫。”
老太太沒話,隻是將徐玉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。
因為徐玉見的這張臉,即使如今徐玉見已經長到十一歲了,老太太也從沒這樣認真的打量過。
這一打量,老太太心裏卻不由生出些陌生來。
就算再怎麽不待見徐玉見,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嫡孫,老太太這些年也是沒有虧待過的,可是,這個每都能見到的孫,是在什麽時候,就變得有些不同了?
在老太太的印象之中,徐玉見就像個刺蝟一般,隻要遇著什麽事,就會立即豎起自己的刺來,恨不得將人紮得鮮淋漓才是。
可現在,的這個孫,竟然將以前那所有外的緒都收了起來,變得舉止從容,那張酷似薑氏、雖然還有些稚但已經能看出幾分姣的臉上,更能看出幾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大氣來。
是對這個孫太過忽視了嗎?
老太太在心裏這樣問自己。
否則,又怎麽會對徐玉見這般明顯的變化半點不知呢?
任老太太經曆了多風雨,又豈能猜到,在徐玉見上發現了怎樣離奇的事?
屋裏沉默了許久,老太太才再度開口。
有種預,這個一直不被看重的孫,必定已經猜到了自己留下的用意。
所以,老太太也沒有故意賣關子,沉了片刻,便道:“恬姐兒,想必你已經猜到了祖母留下你的用意,昨沈家五爺的事……”
徐玉見當然沒有任何的驚訝。
隨即就將昨看到沈熙遇險一事的來龍去脈都與老太太了一遍,“……也是沈家五爺腰間佩著的那塊玉玦特征太過明顯,上麵又刻著他的名諱,孫才能僥幸將他的份認了出來……”
老太太聽到這裏,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稍稍緩了緩。
沈家最重視的寶貝疙瘩,卻差點死在了武定侯府的後宅之中。
就算之前已經接到過徐慧貞送來的信,但這時再聽徐玉見起,老太太仍又是後怕又是慶幸。
簡直不敢想,若是沈熙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,整個武定侯府,以及向來最疼的兒,會遭遇什麽。
哪怕這並不是徐家任何人的錯,但,遷怒,這本就是不講道理的。
老太太眼裏接連有許多複雜的緒閃過。
深吸一口氣,將心裏的所有後怕都了下去,再深深看了徐玉見一眼,“恬姐兒,在這件事上,你姑母以及祖母,都得對你道聲謝。”
聽到這裏,徐玉見卻也是一怔。
前麵幾世裏,其實也是能將老太太哄得開開心心的,得了老太太的喜的。
可是,從老太太裏出這麽一個“謝”字來,這卻還是頭一遭。
到底也是經曆了幾世的,徐玉見隻怔了這麽一瞬,更輕揚了雙,笑著道:“祖母,這又如何能當得了您的謝字,雖然孫從來都是個頑劣的,但無論如何,孫也是武定侯府的兒,出了這種事,孫既然能把手,自然不會推辭……”
這並不是徐玉見故意來討好老太太的,是真的如此想的。
重生這七次,在武定侯府裏生活了太多年,早已將深深紮在這侯府之中。
這裏是的家,這裏有的家人。
雖然武定侯府裏也有爭鬥,可是比起其他那些不就是你死我活的後宅來,武定侯府無疑又要平靜許多。
就連的那些姐姐們,互相之間是有些勾心鬥角,但在徐玉見看來,們也頂多隻是孩子過家家那般的玩鬧,真正會傷害到其他人的事,們卻也從來沒有做過。
自己的兩片、自己的牙齒舌頭偶爾還會撞到,更別提是這麽多人了。
許久之前,徐玉見就已經看破了這一點。
這裏是的家。
這也是徐玉見在發現沈熙的事之後,會那般毫不猶豫的就出了頭的原因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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