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叔什麼叔叔, 飯可以隨便吃,稱呼可不能喊,我沒你這麼大的侄, ”被溪這句半是玩笑, 半是拒絕的話驚得回過神,原弈嫌棄地瞥溪, “我就隨便說說, 你不愿去就算了。”
說得他好想跟去似的。
看電影是隨便能約的嗎?溪拿眼角瞥原弈,對方那不屑的樣子, 也不像是有其他意思。
又轉頭看大屏幕上的宣傳視頻, 這部電影的主角是趙霏霏,曾一度跟原弈鬧出緋聞的神。
“哦,”溪拖長音調,“我就說你怎麼突然說要看電影, 原來是這麼回事。”上次還跟說,那是娛記胡報道,今天一看到人家主演的電影, 就出了真面目。
“怎麼回事?”原弈被溪一臉“我明白”的表看得莫名其妙, 他只是一時腦子暈了頭, 這個人想到哪兒去了。
“我錯怪你了,其實你是一個正直的人。”
就算看上了哪個藝人, 也不用權勢金錢相,而是默默地支持,護, 這種男人在有錢人的圈子里,比大熊貓還要稀罕。
“這點不用別人說,我自己很清楚,”原弈雙手環,斜眼看溪,“但你這麼夸我,我就有點好奇了,你從哪個地方發現我這種優良特質的。”
他早就看出來了,這人絕對有兩副面孔,平時見到,表面上笑瞇瞇地,心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呢。
溪忽然覺得,原弈似乎越來越不好對付了。手指了指大屏幕,不再說話。
“這誰?”原弈盯著屏幕看了半天,“這戲服誰設計的,古裝不像古裝,現代不像現代,主演在那哭了半天,一點妝都沒花,合著男主死了還比不上妝不能花?”
“噗!”溪忍不住被原弈的話逗笑,“藝來源于生活,又高于生活懂不懂?”
原弈還想再嘲諷幾句,但一看這部電影的名字,又把話咽了回去,原來這電影竟是他投資的那部。他見溪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,那種心悸頭暈的覺又來了,他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視線,“算了,這電影也沒什麼好看的,我送你回去。”
連溪為什麼說他正直都想不起問了。
見原弈確實對趙霏霏毫無印象,溪就知道自己剛才猜錯了,都怪自己沒事就看八卦刷段子,把腦子都看笨了。幸好原弈沒有繼續追問,老實坐進車里,順便在原弈認真的眼神下,替自己系上了安全帶。總覺得如果不系上,原弈一定無法忍。
汽車在道路上緩緩前行,溪察覺到原弈好像看了自己好幾眼,抬起頭看他,“你看我做什麼?”
“沒什麼。”原弈撇開臉,你要不看我,怎麼知道我在看你?
等了一會兒,見溪居然沒有再追問,原弈心里又有些不舒服,“我剛才在樓下到了宋朝,他好像認識你?”
“上次在一位長輩家聚會,巧遇到他,就說了幾句話,”溪不懂商界風云,但也知道以原宋想家的地位,在商業上肯定會有競爭,“不太。”
原弈仔細觀察著溪的表,半晌后開口:“我不在背后說別人閑話,但是宋朝這個人……我對他觀不太好。”當年他曾親眼看到宋朝把一只鳥砸泥,轉頭又是文質彬彬的好學生,從那以后,他就覺得這個人格有些偏執。
溪相信原弈不擅長在背后說他人壞話,因為哪有說人壞話的時候,不說別人干了什麼,而只是一句干的觀不好?
“你跟他很?”溪好奇地問。
“我們兩家有生意上的來往,”原弈語氣平淡,“我初中高中的時候與宋朝是同班同學。”但兩人連朋友都稱不上,兩人格不一樣,的朋友不一樣,甚至互相看看不順眼。
“你們竟然還是高中同學?”溪隨口道,“我在帝都也念了半年的高中,你哪個學校的,說不定我們是校友呢”
“帝都一高。”
“真巧,我也是,”溪笑瞇瞇地看著原弈,“九年前我在一高念了半年,只是那時候我心思沒放在學校里,班上有哪些同學不記得,只記得學校里有茂盛的樹林。哦,對了,還有那幾個染著各種的非主流殺馬特。”
大概人類對鮮艷彩的記憶里很強,不記得班上大多數同學長什麼樣,什麼名字,但還記得學校里有幾個染頭發的男生,黃的、紫的、綠的、紅的,什麼都有,走在學校里頗有黑1社1會架勢,大多數同學看到他們,都會膽小的躲開。
原弈聽到“殺馬特”三個字,表有片刻的不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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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年還發生了一件讓我疚的事,有天我想在上課時間出校門,可是沒有家長的電話或是簽字,老師不給請假,后來我實在沒辦法,就想去爬墻。結果墻沒爬過去,還到了一個染著紅綠頭發的男生。”那時候得知爸媽已經在民政局,準備辦離婚手續,整個人哭得稀里嘩啦,對這個學校不良學生也沒有懼怕的心思,“我沒想到那時候學校巡邏組的老師會來,非說他欺負了我,我跟老師解釋,老師不相信我的話,轉跟我說不要怕被報復,這些事給他們來理。”
溪說完這些話,發現原弈雙目灼灼地盯著自己,眼神亮得嚇人。
“怎、怎麼了?”溪心頭了,莫名覺得有些心虛,“你認識這個同學?”
“不認識。”原弈板著臉,語氣僵無比,這三個字是從齒里出來的。
“你如果認識他就好了,我還想跟他道個歉,”溪抿了抿,“雖然他對發型的審是奇怪了些,但莫名其妙因為我背了一個黑鍋,還是無辜的。”
也不知道當年那個殺馬特年,現在是剪去奇怪的頭發,開始按部就班的學習工作,還是了社會小混混?
原弈低下頭,看著自己手腕上致講究的手表,上面反著照進車里的,“時間過去這麼久,也許對方早就忘了。更何況他本來就是不良學生,被老師批評慣了,多一次不多,一次不。”
“話不能這麼說,”溪搖頭,“總不能因為看起來像壞學生,就去冤枉他,這事是我對不起他。”
“你們人就是心思細膩想得多,”原弈輕笑出聲,偏頭看溪,“也許人家早就不在意了。”
“這事怎麼扯上別了?”溪眉梢微挑,“心思細膩不好?我們做事認真,不容易出錯,你們這些男子漢怎麼不來夸夸?”
看著挑眉瞪自己的樣子,原弈像是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。
噗通。
噗通。
聲音大得讓他懷疑,也許溪都聽到了這個聲音。
他沒有想到,當年那個哭得滿臉通紅、頭發散,可憐得像是流浪貓的小生,竟然會是溪。
那時候他見那個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連走路都沒力氣還想爬圍墻,本來想好心上去問一問發生了什麼事,哪知道事急轉直下,他竟然了欺負生的高年級同學。他不在意老師批評他時說了什麼,約記得小生確實一邊哭一邊幫他解釋,最后被一個老師帶走,他繼續被老師批評。
那時候他是怎麼想的?
好像是——再也不瞎好心了!
“你怎麼了?”溪見原弈捂住口,“不舒服?”
“有點胃疼,”原弈面不改道,“老病了,回去休息一晚上就好。”
“胃疼你捂住心臟部位干嘛?”溪指了指自己胃部的位置,“胃在這。”
“剛才聽你講過去的事,聽得神了,”原弈從善如流的把手落到胃部。
溪:難道還怪我咯?
車到了小區門口,溪把門卡遞給司機:“師傅,麻煩你開進去一下。”
司機轉頭看原弈,見他沒有反對,才接過門卡,取了一張臨時停車卡,把車開進小區大門。
車停到溪家大門外,溪對原弈道:“你等我一分鐘,我馬上過來。”
看著溪跳下車,踩著高跟鞋踢踢踏踏跑進別墅大門,竟然連都沒有歪一下,原弈再次忍不住想到溪穿著高跟鞋踩肇事司機的那一幕。
在這個瞬間,他莫名對溪有了一種神的敬畏心。
很快溪氣吁吁跑了回來,把一個保溫杯和兩粒胃藥塞到他手上:“胃不好,就別吃辣了,再想吃也要忍住。水不太燙,吃藥剛剛好。”
原弈看著手里看起來孩子氣十足的卡通保溫杯,覺得溪呼出的氣似乎掃到了他臉上,他臉頰有些發熱,腦子暈乎乎的像是喝了酒,“謝謝。”
“客氣了,”溪對他揮了揮手,“早點回去休息,再見。”
著兩片胃藥,直到十幾分鐘后,他才從暈陶陶的狀態中清醒過來。把藥放進里,他擰開保衛被蓋子,喝了一口水。
水果然不冷不熱,溫度剛剛好。
想到這個杯子可能是溪用過的,他不僅開始心悸頭暈,甚至出現了耳鳴的癥狀。
果然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。
有句話人不能隨便撒謊,萬一真呢?
睡到半夜,原弈胃疼得從睡夢中驚醒,最后把家庭醫生過來,才慢慢緩過勁兒來。
“原先生,”家庭醫生看著面蒼白的原弈,有些無奈道,“你的胃是老病了,該忌口的就要忌口,辛辣味重的東西要吃,不然下次還要難。”
“不好意思,這麼晚還讓你跑這一趟,”原博有心想說原弈幾句,可是想到原弈這胃病是怎麼來的,他又把話忍了回去,轉頭把醫生送走,才對原弈道,“原小二,你都這麼大的人了,自己的不心疼,誰也管不了你。”
“難道我年齡小的時候,就有人細心管我?”原弈了鼻梁,低聲音道,“這次是意外,都這麼晚了,你去睡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原博語氣下來,“明天你別去公司了,在家好好休息一天。”
“我知道,”原弈打了個哈欠,“不用擔心。”
原博從沙發上站起,見原弈已經閉上了眼睛,無奈的走出了房間。
早上七點,原家大門打開,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原博抬頭看向在外面旅游兩三個月的父母,抬頭看了眼樓上:“爸媽,你們回來了。”
徐雅挽著丈夫的手,保養得宜的,就像是一朵麗優雅的玉蘭,即使上了年紀,也不會失卻半分魅力,“快來看我跟你爸的旅游照片。”
“媽,你聲音小點,二弟他昨晚沒休息好,今天讓他多睡會兒。”
“他怎麼了?”徐雅拉著丈夫原亞森在沙發上坐下,有些擔憂地往樓上看了眼,“不舒服?”
“胃病犯了,半夜了醫生過來,”原博看了眼大門口,保鏢還在往家里搬東西,很快就在屋子里鋪了一大堆。
“他又在外面吃東西了?”原亞森皺眉,轉頭道,“我先帶你媽上樓休息,你媽昨晚上在飛機上沒睡好。”
“好。”原博聲音平靜道,“要不要吃早餐?”
“等下,我先去看看小二才睡。”徐雅有些擔心孩子。
“他這麼大的人了,”原亞森有些心疼道,“你自己不要了?”
原博看著媽生氣,他爸又哄,然后兩人黏黏糊糊回了房間,抖了抖報紙,繼續看了起來。
“大,要不要準備先生跟太太的早餐?”李姨小聲問道。
唰!原博把報紙翻了一個面。
“不用了。”
“,放在櫥柜里的那個保溫杯呢?”宋海在廚房里著腦袋問,“你拿去電視臺用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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