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朝宗死死地盯著那個鑰匙扣,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,否則他的東西怎麼會在盛韜這里?
在徐朝宗的人生中,這鑰匙扣的意義甚至大過于婚戒。
到后來,鑰匙扣越來越舊,他也沒扔掉,而是放在辦公桌的屜里,上面掛著的也都是銀行保險箱的鑰匙,可想而知這對他而言有多重要。
盛韜走了過來,見徐朝宗宛如雕塑般一不,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。
徐朝宗的視野中,盛韜拿起了那鑰匙扣在手里把玩,“這是聽雨送我的生日禮,說這是獨一無二的,是不是還好看?這手做得可真真,還真別說,現在有的手工品老板是真厲害。”
那一天發生偏差,事的走向也變得不同。
徐朝宗麻木地想,本該是他跟孟聽雨的初次見面,變了跟盛韜的相逢。
本該是屬于他的生日禮,被孟聽雨送給了盛韜。
從來沒有哪一刻會比現在更清晰,他終于、終于意識到了,當時的他做的不只是一個決定。他還要面對那些本該屬于他的回憶,通通都會變另一個人的這件事。
盛韜還想跟徐朝宗講一下這個生日禮背后的意義,話還沒說出口,徐朝宗便如一道強風嗖地一下就走了。
盛韜:“……”
他即便再遲鈍也察覺了徐朝宗的不對勁,更何況,他這個人本也不傻。
生日聚會上的事再次浮現在腦海,盛韜收斂了臉上的神,面無表地拉過椅子坐下。
徐朝宗對聽雨……有一種他說不上來的關注。男人更了解男人,徐朝宗如此反常,只有一個原因,他對聽雨也是別有心思。
一見鐘麼?
盛韜越想,臉越難看。
跟從小的生長經歷有關,如果是殷明或者王遠博喜歡聽雨,他會不爽但也僅僅不爽,他有自信這兩個人不會是他的競爭對手。可如果覬覦聽雨的人是徐朝宗呢?是這樣想,他便到強烈的不安與煩躁。
得讓徐朝宗知難而退才行。
徐朝宗快步走出宿舍,臉郁,有路過的同學想跟他打招呼,一看他這模樣也都歇了心思。誰也不愿意去這個霉頭。徐朝宗像是覺不到凜冽的寒風,好像是跟什麼人比賽一樣,直到來到公站臺才放開了攥著的拳頭。
在分手這件事上,男人一向是后知后覺,疼痛來得晚。
跟孟聽雨辦理離婚手續那一段時間,徐朝宗的心也不好,但那時候他的考量跟顧慮都是出自更實際的角度。他的公司已經上市,家庭穩定會給他加分,對企業形象也有正面作用,離婚帶來的負面影響太大,孟聽雨是鐵了心要跟他離,連公司的份都沒要求立即變現,讓律師擬定的離婚協議都是在讓步。
曾經也鬧過分手,但他知道,不是真的想分開,就像想要玩跟關的小孩,所以他可以挽回,因為那樣也會高興,而從始至終他也不愿離開。
可那一次,他知道,是真的要離,不是上說說,斷了所有的路,孟父孟母苦口婆心的勸也沒聽,那一刻就是銅墻鐵壁,誰也無法打。那會兒他也惱火、不解,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折騰這一出,他不明白還想要什麼。
連帶著說的那句“我不你了”也是在火上澆油。
太懂怎樣傷害他的自尊心。
對于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來說,他自己可以對嗤之以鼻,但心深,他仍舊希妻子對自己是十年如一日的意。當妻子說不了時,他到難堪。
他做了什麼?
他做錯了什麼?他有哪里做得不好嗎?
徐朝宗此時此刻非常厭倦重生這套戲碼,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要回去。
他不需要深究,也不要反省。希改正繼而下一次有更好結果的人才要反省。
他已經厭惡跟任何人進那該死的婚姻。
重生幾個月來,徐朝宗的心一直都很平靜,他也做好了規劃,可這一刻所有的負面緒都隨著那本該是他的、卻被人走了的鑰匙扣席卷而來。
邵靈遠遠地就看到了徐朝宗。
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即便薄抿一條直線,下顎繃,渾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,也足夠引人注目。邵靈也只能看到他的側臉,腳步輕快地走了過去,聲音清脆道:“徐朝宗,好巧,你還記得我嗎?”
徐朝宗看向,皺著眉頭。
邵靈才發現,這個人好像心很不好的樣子……
“我們在韜哥的生日聚會上見過。”邵靈著頭皮說,“我是邵靈,跟韜哥都是攝影社團的。”
徐朝宗才想起來,王遠博說過,孟聽雨是被邵靈帶著去玫瑰園才跟盛韜認識。
所以,這一切的偏差都是眼前這個人帶來的。
是讓孟聽雨認識了盛韜。
邵靈干地笑了兩聲。
徐朝宗收回視線,冷淡地嗯了聲,算是打了招呼。
這天也沒法聊了,邵靈自顧自地說了再見后,跟后面有惡鬼追殺般,火速離開了公站臺,在寒風中,一邊往校園里走,一邊拿著手機瘋狂對葉思思吐槽:【靠!!我剛到了徐朝宗,充分理解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!】
邵靈:【追豬追狗都不追徐朝宗!!這人太嚇人了你知道嗎!!!我跟他說話他不搭理也就算了,那是他自己不禮貌,可他看我的時候,我肚子都在發!】
邵靈:【我懷疑他是那種婚后會家暴的人!】
葉思思很快回了消息:【哈哈哈不至于啦!他這個人雖然不太搭理人,但人也不壞,誰跟他借筆記他都借,問他題目他也都回答,就是不跟人聊閑天。之前有個學姐坐黑車差點出事,幸好他經過幫了,也因為這樣學姐追了他大半年,你要說他是很差勁的人,那也是真的不至于啦。】
葉思思還是很護短的:【很多男的仗著自己有幾分姿就玩弄別人的,還同時談好幾個對象,徐朝宗就不這樣啊,你看他私生活干凈,又刻苦學習,還打好幾份工……除了子冷了點還真沒什麼值得詬病的缺點啦。可能是他今天心不好吧!】
邵靈:【我是服了,一般人是無福消,我倒是想看看以后是哪位勇士能拿得下他,這種人絕對是偶像啊偶像!】
葉思思:【就是呢,我們系生都好奇= =】
邵靈:【總有仙治得了他!把他治得服服帖帖!】
*
孟聽雨自然不知道,因為鑰匙扣引發了這些事。
早就盯上了法學院的一個學姐。
學姐名李虹君,在十年后為了燕市響當當的律政佳人。前世孟聽雨還是通過徐朝宗認識李虹君的,那時候李虹君已經小有名氣,在人才濟濟的燕大法學院,學生時代的李虹君并不起眼,但非常刻苦,后來自嘲笨鳥要先飛,別人花十個小時,就用二十個小時,終于用自己的努力廝殺出一條方莊大道,后來更是漂亮的打贏了很多場司。
徐朝宗那時候還想把李虹君挖到自己公司的法務部。
現在的李虹君還只是一個大二學生。
孟聽雨托人找到李虹君時,李虹君本人都很詫異。
等說明來意后,孟聽雨分明看到了李虹君眼里的,明明躍躍試,卻還是說道:“我的專業績并不是最好的,其實你可以找別人,我們班有幾個人很厲害,如果你需要的話,我可以把他們的聯系方式給你,你放心,都是校友,他們很幫忙的。”
孟聽雨并不這樣認為,還記得徐朝宗說過,李虹君天生就適合當律師,比當初在學校時很多人都要細致耐心,并且,天然的對這一行有很多人塵莫及的熱忱。
后來李虹君做出一番事業后,還在微博上開了個人賬號,為很多開通了免費咨詢服務,遇到合適的,也可以為人無償打司。
“學姐,我就找你。”孟聽雨面對李虹君時自然是掩飾不了的崇拜,“我覺得你肯定能幫到我,其實我還沒跟那個趙老板聯系,但我就想做好準備工作后再去跟聊,我什麼都不懂,怕被帶著走,最后就沒能爭取到我該有的利益。”
李虹君沉思了幾秒,很爽快地點頭答應,“那好吧,不過我還只是學生,能做的也有限,只能說幫你把關,如果你想做到萬無一失,我還是建議你找專業的律師。”
孟聽雨:……請不起啊……
對錢靜來說,那是比格子鋪更大的生意。
可格子鋪老板都說了,事后說不定能翻十倍,翻十倍是多,也就五位數。
這對于一個服裝公司的老板來說,那都不能稱之為生意。
所以,覺得這其中的種種,像李虹君這樣的高材生完全可以理清并且幫規避。
李虹君說完后也意識到自己提了個不那麼合適的建議,又道:“我會盡力幫你的。”
孟聽雨趕忙道:“學姐,我不會讓你白干活的,你放心,事后我會……”
李虹君滿不在乎的擺擺手,“就不提什麼錢不錢的,我當社會案例也可以富我的經驗,這些還是課本上學不來的,屬于雙贏。到時候事了,你請我吃頓飯得了。”
孟聽雨已經想好了。
給錢的話,李虹君肯定不會收,不如到時候打聽一下,準備一份等值的禮,也算是回報。
人人都說事不過三,她認為婚不過三,一個女人離婚兩次,像話麼? 婚不過三,婚姻就是不停地鬥小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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