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誰你也不能夠這麼不問青紅皂白地上來就打一氣!”老支書很惱火,捂著被打到的頭,訓斥吳桂芬,“我說你們兩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?大晚上不讓孩子回家?余晚不是你們親生的是嗎?”
吳桂芬一聽就明白了,這是余晚搬了救兵來幫忙來了。這死丫頭還真是夠狠!
“不不不,哪兒能?”吳桂芬連忙否認,“就是不聽話,我教訓教訓而已。”
“你別跟我這兒撒謊了!余晚什麼都跟我說了,現在都提倡男婚姻自由,你說說你為了兩錢,把孩子推到火坑里,你心里舒坦?我可是告訴你,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,不讓孩子回家這就是不對的!”
吳桂芬在心里頭把余晚罵了一百遍,但是對著支書卻是滿臉的笑嘻嘻: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你就放心吧,不會了,以后肯定不會了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老支書見吳桂芬承認錯誤的態度還算好,轉對余晚說道,“回去吧,如果再有什麼問題,你就還來找我。”
余晚點點頭,關切地看著老支書問道:“您的頭沒事吧?”
“就是有點疼。其他的沒事!”老支書擺了擺手對說,“回去吧,回去吧!”
“老支書你這就回去啊?要不然,回家里坐坐來?”吳桂芬站在門口假客氣著,“不來啊?那你慢點走,我就不遠送了。”
看著老支書的影逐漸地消失了,吳桂芬的臉又耷拉了下來,眼神冷冰冰地看著余晚:“你真是越來越能耐了!竟然還把村支書給過來了!你還真是吃了熊豹子膽了,以后是不好想在這個家里好好地待了。”
“我在這個家里有好過嗎?”余晚甩給一句話,進了家門。
“你個沒良心的……真是白養了你!”吳桂芬朝著地上啐了一口,扭頭也回了正屋。
第二天,天不亮,余晚就起來去廚房里找了兩個饅頭,就著咸菜和熱水吃掉了,悄悄地繞到了房后的柴火堆里,把藥材挖出來拎回家,晾在了屋頂的一角。
然后,又拎著袋子出門去了。
這一走就是一天。
余晚一連去挖了一個星期的藥材,白天挖回來,晚上晾曬,等干了就收起來藏到自己的床底下,就等著攢夠了一批回頭上城里去賣。
每天的早出晚歸,讓吳桂芬很不滿意,同時也很納悶。不知道余晚每天都會去哪里,更不知道在忙什麼。
又是一天的晚上,余大程和吳桂芬下地回來了。余姍急忙地把晚飯擺上了桌。
累了一天了,余大程想吃兩口順口的飯菜,但是,余姍的廚藝差得遠,家里只要有余晚在,那都是余晚來做飯,余姍從來都沒有下過廚房。
如今余晚不在,余姍做的飯菜讓余大程十分的倒胃口。他把那蒸得邦邦的玉米面餅子往桌上一扔,不高興地說道:“不吃了!你蒸的這是餅子嗎?得直硌牙,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,砸到地上都能砸出個坑來!”
“這麼大了,一點都不長進。”吳桂芬起把餅子收了收,拿著去廚房,“我來炒一下吧!”
余姍被罵了,心里頭不舒坦,一腦地把問題往余晚的上推:“這能夠怨得著我麼?我本來就沒有做過飯!還不是因為余晚懶不回來做飯?如果要是回來做飯,哪里還有這麼多的問題?”
提起余晚,余大程問道:“余晚這天天干什麼呢?一天到晚不著家!”
“我哪兒知道?”余姍咕噥了一句,“那在的上長著,跑哪兒跑哪兒唄!”
吳桂芬端著炒好的餅子從廚房里出來,聽見爺倆的談話,就話道:“我昨兒聽鄰居周嫂說,昨天傍晚見余晚在山腳下剜野草呢!”
“剜野草?”余大程納悶,“那也沒見把野草背回來喂豬啊?”
“誰知道呢!”吳桂芬現在也是完全搞不懂余晚了,不知道這個兒每天到底在忙活什麼。
“媽,你說余晚怎麼這些日子神神叨叨的啊?”余姍夾菜送口里,言語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,“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,別是了什麼刺激?腦子出問題了吧?”
吳桂芬心里頭咯噔一下:“可千萬別!”
要是這人還沒嫁出去,先瘋了的話,這后半輩子難不要一直養著不?
忽然想起了前幾年,村里一個跟人私奔了半年后回來的姑娘,聽說是被人給甩了,還搞大了肚子,從此之后就變得瘋瘋癲癲的了。
“媽,不會因為彩禮那件事,真的了刺激,腦子出問題了吧?”余平也擔心了起來。
要是人沒傻,怎麼都好說。要是人真的傻了,那家里的日子,以后可怎麼過?
“應該不至于吧?我看跟你們吵架的時候那不是腦子清楚,氣的嗎?”余大程不覺得這是個問題,他呼嚕呼嚕地喝完碗里頭的湯,把碗一放,打開屜掏出煙袋,出門去煙去了。
“算算算,別說了,先吃飯吧。要不然,堵心得吃不下去。”余平煩躁地擺了擺手,埋頭去吃那難以下咽的飯菜。
他心里默默地想,真他娘的晦氣,余晚在不在,都讓人不舒心。
*
月亮初升的時候,余晚才背著袋子從山上下來,經過河邊的時候,放下了袋子坐在石頭上歇腳。
這一天下來渾是汗,服了又干很是難,鞋子也是十分悶得慌不氣。夜晚的河邊靜悄悄的,見四周也沒有什麼人,干脆把鞋子了,挽到膝蓋,著腳走進了水里。
河水清凌凌的,涼的,瞬間就洗掉了周的疲憊。這份舒服的覺讓有些貪,干脆找了塊石頭坐下,多一會兒這種妙的覺。
周棠吃過晚飯從家里出來,走到了河邊,遠遠地就看見月下,一個人坐在石頭邊上,兩條浸泡在水里頭,時不時地還有斷斷續續的歌聲傳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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