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趙干勁十足。
看著眾人埋頭苦干,趙微微點頭,開山采石的速度,確實提高了。
巡視了一圈兒,趙吩咐手底下的百人將盯著點,便朝著固的房間而去。
由于條件所限,除了章邯這個府偶爾前來,會啟用幕府之外,大多時候,固等人都在各自的房間里面理公事。
靠近固的房間,趙停下,然后朝著屋子恭敬,道:“學生趙,特來拜見上吏。”
固放下手中竹簡,走出房間看到了趙,古板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:“五百主,不必多禮。”
“我府之托,你稱之為上吏即可,也不必稱之學生。”
固是一個聰明人,他清楚趙的未來不僅于此,但,他清楚那是未來,至目前他與趙的牽扯不宜太深。
他所要的只是趙記著這一份兒分。
“授人一字便為師。”趙態度極為恭敬,出兩枚半兩,低頭,雙手遞出:“學生來不及準備束脩,還請老師海涵。”
想要學習知識,就必須要謙恭,就必須要付出代價。
“學生前來驪山服役,無長,只有這兩枚半兩,還請老師收下,以全學生之心。”
對于掏錢,趙覺得理所當然,不論是哪個時代,知識都是需要付費的。
這一次機會難得。
固是章邯之命,肯定會教導他,但是趙不能將其當做理所當然,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。
這不是心中求教的誠意,同時也是做給固以及章邯看的,知恩圖報,心懷激的形象對于此時的他,太重要了。
見趙說得深意切,態度誠懇,固點了點頭,從趙手中接過了兩枚半兩。
這就像是一個契約。
“你的束脩我收下了,作為我傳授于你文字的回報。”固將趙扶起來,鄭重其事地代:“一個人可以有很多老師,但,我不能做你的老師。”
“等你離開了這里,找一個名之人拜師,會讓你在這個天下,爬滾打得更容易一些。”
“多謝老師!”這一刻,趙心下激,他清楚固所言,皆是肺腑。
這是固這些年,人生閱歷上得來的經驗,這是拿錢買不來的閱歷。
“進來吧!”固招呼一聲,率先走進了房間。
房間并不大,放著一張床榻,兩張坐榻,以及一大一小兩座書案,大的上擺放著竹簡,很顯然是固辦公所用。
小的那案,空白,想來是為他準備的。
在小案后落坐,固朝著趙,道:“之前可曾學習過大篆的書寫?可曾啟蒙?”
趙正襟危坐,朝著固拱手,道:“回老師,未曾,請老師賜教,學生激不盡。”
對于趙的回答,固并不意外,若是趙經過了啟蒙,也不會前來驪山服役。
固在案頭找了片刻,翻出一卷竹簡,遞給趙:“你是初學,按理來說,不應該用秦法啟蒙。”
“但,我沒有帶來其他的書籍,秦法是每一個秦人都應該知曉的規矩,你作為秦人,對于其中一些條款,想來也清楚。”
“思來想去,秦法反而是最適合你啟蒙的。”
接過竹簡,趙打開鋪在了案上,他不認識大篆,本不懂上面的文字,但對于秦法,他知曉一些。
大秦朝廷對于普法,向來都是不余力的,趙知曉秦法的容,卻不認識字。
這個時代沒有拼音,只有反切法,固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導趙,然后自己理公事,讓趙自行練習。
也不知道是穿越的緣故,還是兩世靈魂融合發生了異變,趙的學習力變得極為恐怖。
固只說了一遍,他當時就記住了,只是為了藏一手,趙沒有告訴固,而是在一遍一遍地練習。
日中初。(十一點。)
固頭也不抬,只有聲音傳來:“你可以回去了,明日再來,回去之后,多練習練習。”
趙將案頭的竹簡整理,重新裝布袋,擺在右側案頭,方才起朝著固恭敬一禮:“學生告辭。”
回到采石區,百人將苦迅速趕來,朝著趙:“五百主,刑徒干活都很賣力,是否要休息一會兒?”
“如今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,我們今日的任務量已經完了七,按照這個速度來,在下市末(五點)就會完。”
打量了一眼眾刑徒汗流浹背,趙搖了搖頭:“一天之中日失(一點到三點)最熱,在那個時候在休息。”
說到這里,趙走過去,示意眾刑徒停下,見眾人將看過來,趙大聲,道:“上吏說了,今日的任務量不變,與之前相同。”
“百人將苦,告訴我,諸位已經完了七,說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會兒。”
“但是,我拒絕了。”
看著眾人臉上的不解,趙沉聲,道:“一天之中,日末最為炙熱,大家堅持堅持,在最熱的時候再行休息,如何?”
“謝五百主!”一陣歡呼聲傳來,整個采石區一掃頹廢,一下子變得干勁十足。
著眾人臉上的激,趙一字一頓,道:“但是,在下市末,必須要完今日的任務量。”
“若是能完,以后也可以一如今日,在最熱的時候在涼休息,否則別說以后,今日就會有懲罰。”
“請五百主放心,下市末,一定完任務量,保證每一次檢查,盡數通過。”
……
趙離開采石場,被章邯派來的士卒帶走,他們一路騎馬而行,尚未到營地,趙就覺得兩之間疼痛難忍。
沒有馬鞍,沒有馬鐙,這個時代,騎馬并不是一種,而是一件苦差事。
經過一番檢查,趙走進了營地,來人將趙帶一房間,領了一輕與一柄青銅長劍。
“士卒,這里是死士營,從今天起,你參與其中訓練。”
說到這里,來人朝著死士營大喝:“伍長章,此人就給你了,正好補足人數。”
“諾。”
點頭答應一聲,章走過來看了一眼趙,語氣驚訝:“小子,你是犯什麼事兒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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