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千玉冷冷淡淡地說:“是巧的。早知道你們來,我們就不來了。”
辛千玉以前給他們臉面,裝得像個“小男友”的,現在就沒這個必要了。他在宿衷面前都不用裝了,還在他們面前裝嗎?
蕊蕾聽到辛千玉的口吻,覺得有些好笑,只搖搖頭。
大衛呵呵一笑,說:“你們倒是閑啊!新工作找得怎樣啊?”
新工作找得怎樣?這話說得人心的。
畢竟,大衛斷定了宿衷在金融街是沒路走了。
大衛這賤兮兮的笑容看得辛千玉一陣惡心,辛千玉恨不得一個左勾拳上去讓他見識花兒為什麼這樣紅。
宿衷說:“不勞關心。”
大衛又說:“有難題要跟我說啊。我們公司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。”大衛這“大度老板”的樣子裝得像那麼一回事,說著還舉起了手中的酒杯,晃了晃,好像要跟宿衷敬酒似的。
辛千玉最煩這套,只挽著宿衷說:“快走吧,衷哥,多待一會兒都要沒胃口吃飯了。”
蕊蕾聽到辛千玉這驕橫的口氣,也是吃驚的。印象中的辛千玉是溫吞的一個人,誰知道他還可以這樣刻薄。
坐對面的還有一個家伙,看宿衷不順眼的,聽到辛千玉這話,就不高興了,咕噥著說:“小朋友,你什麼意思啊?我看你別逞一時口舌之快,斷送了你男朋友的前程啊!咱們大衛哥是金融街跺一跺腳都要地震的人,得罪了他,宿衷還有錢給你買名牌嗎?”
辛千玉笑了:“大衛哥腳多大碼,跺個腳就地震?”
這話說得不給大衛面子的,但大衛偏偏不能回。因為辛千玉只是個“小男友”,大衛跟他開口就掉份兒了,所以他但笑不語。他知道,一定會有人跳出來幫自己維護臉面的。果不其然,蕊蕾就說話了:“大衛哥是大區總裁,還是有點兒地位的。”
“大區總裁不就是個片區經理?到底還是給人打工的,都不知神氣什麼。說到底,打工仔何苦為難打工仔?”辛千玉笑了笑,出大白牙,“像我媽媽總是教育我,雖然我一出生就是玉琢集團的大東,十八歲就開上了法拉利,但一定不要驕傲。雖然我剛進了公司沒幾年就當上了老總,但一樣要放下自己的段,好好地融公司。就當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打工仔!這句話我總是銘記在心啊!日日告誡自己,就算是董事又怎麼樣?雖然我手里有權、雖然董事長是我外公,但我仍只是公司的一份子。就算住在兩億的豪宅里,也要保持初心。你們懂我的意思嗎?”
第12章 你有意見
?
辛千玉的話猶如滔滔不絕的江流,將大衛、蕊蕾等人都打懵了。他們從震驚中回不過神來,辛千玉就已經拉著宿衷施施然地走開了,留下兩道瀟灑的帥哥背影,供他們仰視。
桌上沉默了好一陣子,才有一個主要研究教育板塊的同事悠悠的說:“這麼一說,我好像想起來了,玉琢集團是家族企業,董事長就是姓辛的……”
“不會這麼巧吧?”蕊蕾喃喃道,仿佛想起什麼,“對了,辛千玉說過,他是教英語的。”
大家的臉都有些古怪了,畢竟,他們原本以為宿衷的男友是個混吃等死的柿子,誰能猜到他是個驗民生的公子爺?
不過,大衛是輸人不輸陣,地笑:“就算是又怎樣?他們全家加起來也掙不夠我們公司一個零頭。”
這倒是實話,玉琢集團沒上市,掙的就是學費,是可以見到底的,和金融行業不一樣。正常一個教育集團能掙的錢確實不夠資本大佬一個手指頭的。
所以說,玉琢集團和大衛的公司比就是一個彈丸。
大家點點頭,都說辛千玉不算什麼,但其實,誰心里都明白:玉琢集團是姓辛的,但基金公司可不跟大衛姓。
然而,世界上就是有很多打工仔在大平臺干久了,了很多大平臺帶給他的特權,他便會飄飄然地覺得這是他自己的特權。誤將平臺的實力當是自己的實力。
這是很難改變的一種心態,許多聰明絕頂的當事人也未必能看這一點。
宿衷倒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這種心態,他是一個很踏實的人。
他的心緒特別平穩,就是剛剛大衛他們的嘲諷,都沒影響他的緒。
辛千玉沒那麼好脾氣,所以才刺了大衛兩句。當然,他也知道自己的諷刺其實對大衛不痛不,而大衛對宿衷的“封殺”卻是實牙實齒的。
辛千玉坐下后,見四下無人,便皺起眉來,問宿衷:“衷哥,他們說的是真的嗎?你被封殺了?在金融街沒路走了?”
宿衷說:“嗯,目前是這樣的況。”
辛千玉原本還帶著一僥幸的心理,現在聽到宿衷這麼說了,才算真正看明白了況,這簡直是晴天霹靂。
辛千玉了,看起來有點兒呆:“那、那你打算怎麼辦?”
宿衷很平靜:“我大概會去華爾街。”
辛千玉懵了一下:“華爾街……?”
宿衷點點頭,說:“那邊比較適合。”
辛千玉眨了眨眼,強迫自己回過神來:“你說的華爾街,是國的華爾街嗎?”
“是的。”宿衷回答。
辛千玉的心驟然了。
說實話,華爾街是金融從業者的圣地,能去華爾街那肯定比在金融街好得多。再說了,大衛再牛,能在華爾街牛嗎?
但是,華爾街在國啊!
隔著半個地球的國!
辛千玉的腦子有些昏沉:“你想好了?”
“我轉攻的量化模型,在那邊研究起來也比較方便。”宿衷說,“國這一塊還沒有起來。華爾街那邊會很多。m-global在這一方面特別前沿,研究發展的方向也和我的研究方向一致。”
聽到宿衷說到這些細節,辛千玉的腦子忽然被針刺了一樣清醒過來。他睜大眼:“是不是m-global已經和你聯系過了?你已經計劃好去那邊了?”
宿衷答:“嗯,已經聯系過了,但有些細節的事還沒敲定。”
辛千玉腦子嗡的一聲,指尖發涼,像是泡在冷水里一樣:“哦,所以你已經定好了要去國,卻不跟我說?”
宿衷道:“還沒有完全定好。”
“考慮得七七八八了吧?”辛千玉的聲音聽起來很冷,“你和m-global接多久了?”
“兩個多月。”宿衷說。
辛千玉聽了,心里又跳了一下:“兩個多月了?那就是你跟公司提辭職之前的事了?”
“是的。”宿衷回答。
大衛當時的猜測其實沒錯,宿衷不是那種一時沖就辭職的人。m-global和宿衷接過了,宿衷了解到m-global的環境更適合自己,所以他才順理章地辭職了。
大衛倒是棋差一招,以為宿衷跳槽也只能選金融街里的機構,卻不知道宿衷已經跳到華爾街了。
但他知道也無用,金融街他還勉強玩得,華爾街認識他是誰?
當然,大衛不知道宿衷的去向就算了,辛千玉不知道就很打擊人了。
辛千玉頭痛起來,好像有人用針扎他的腦袋似的。他想到了很多,宿衷干什麼,他都是不知道的。宿衷辭職,他不知道。宿衷被挖角,他不知道。宿衷要去國,他也不知道。
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宿衷心里算個什麼。
辛千玉有些恍惚,看著侍應上了菜,他也沒筷子。直到宿衷問他:“為什麼不吃?”辛千玉才恍然抬起頭:“那我們怎麼辦?”
宿衷似乎沒理解。
那句“為什麼不吃?”是怎麼接上“那我們怎麼辦?”的?
宿衷問:“什麼?”
辛千玉發干,他下意識地了下,更干了,有些疼:“你去國,那我們怎麼辦?”
宿衷說:“我已經和那邊說好了,只去一年,一年后會回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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