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曦玉麵無表，就這麼靜靜地聽著。

前世，是被人這麼打死的。

仇人，一個都不會放過。

春桃，隻是第一個。

不一會兒，春桃便咽氣了。

兩個嬤嬤拖著的下去。

楚老太君向楚曦玉，眼神十分慈祥，「你說說你，大半夜跑出去，可把祖母擔心壞了。」

「知道祖母心疼我，絕不會同意我去天清觀跪一夜，不得已纔出此下策。」楚曦玉一副無辜的模樣道：

「祖母，您可別生氣，我認罰。您也別怪二姐姐，是我求，才幫我出去的……」

喲嗬，這不是提醒，大家都要忘了。

楚若蘭，也犯了一個錯。

「祖母，若蘭知錯。」

楚若蘭倒是聰明，一句也不求，直接認罰。

楚若心底可惜，沒能趁此機會把楚曦玉趕走。

但，讓們罰，那也能出口氣，立即道：

「二姐和五妹倒是姐妹深。但你們，一個知不報，一個徹夜不歸，祖母可得好好管管們，莫壞了我們楚家的規矩。」

楚老太君權衡了一下，道，「丫頭說的是，便罰你們二人，半月之，各綉一幅綉品。」

楚曦玉和楚若蘭當即應下。

楚若十分鬱悶。這算什麼懲罰，連罰跪都沒有，如此輕描淡寫，就是做做樣子。

祖母還真是偏楚曦玉。

「春桃沒了，玉兒邊不能沒有得力的人。如今衍兒獄，夏蓮閑著，不如便把調去玉兒邊，做個大丫鬟。」陳佩芬微微一笑，看向楚曦玉：

「玉兒，你覺得如何？」

夏蓮？

坑了我哥一個不夠，還來坑我。

二孃真會安排。

不過，早就料到了。

沒了春桃，他們也會再弄一個眼線。

「好啊，夏蓮俏麗，我很喜歡。就留在我這吧。」楚曦玉笑的一臉人畜無害。

慈安堂，重新恢復了以往的歡聲笑語。

老太君細細詢問楚曦玉昨夜的事，一番安。

幾個姐妹說著科打諢的玩笑話，和和的過了大半個時辰，這才散了。

「三姐！」

剛走出慈安堂的院門，楚曦玉便住了。

楚若纖被丫鬟扶著，回頭看著，「五妹妹有事？」

「和三姐一向沒什麼。今日三姐卻還替我言，謝了。」楚曦玉的視線落在的臉上，暗自打量，有何目的。

楚若纖抿淺笑，「五妹妹何出此言。每年你都往我這送兩次節禮，承蒙五妹妹照顧，恩我一直記在心中。我人微言輕，沒能幫上忙。但若是作壁上觀，一句話都不說，那我真是沒臉了。」

哦對，節禮。

要不是楚若纖提起，都忘了。

當年還在侯府的時候，宗人府每年，都會給送兩次節禮。

以前沒這規矩。

據聞是長公主殿下，在父母兄弟丈夫全部戰死以後，捐了大半家產，特意請旨，照拂烈士孤。

年節一次，中秋一次，都是些綾羅綢緞、字畫珍寶。

楚曦玉闊綽大方。

每次節禮分一分給幾位姐妹送去。因為和楚若蘭關係好，給先挑。

給楚若纖的，也就是人挑剩的。

但，楚若纖一直被趙姨娘欺。剋扣的吃穿用度，說是嫡小姐，可憐到都吃不起。

老太君也不喜歡，對不管不顧。

哪怕是挑剩的，也是平日裡見不到的好東西。

全靠楚曦玉送的兩次節禮，改善一下夥食。

尤其是冬天，沒有楚曦玉送的大襖子，就隻能挨凍。

「五妹妹你瞧，這玉鐲子真好看。我從來沒有收過這麼漂亮的禮。謝謝你。」楚若纖出皓腕，腕間一枚碧綠玉鐲晶瑩。

這是最喜歡的一個鐲子，所以留下了。

其他首飾，早和府裡管家換了銀子，補用度。

楚曦玉回過神。

可真沒想過，順手送出去的禮，會被人一直記在心裡。

楚家一屋子豺狼，恩將仇報的作風，都讓不知親戚是何了。

這纔是正常的骨親吧。

不說兩肋刀，但也是互相幫襯。

「不客氣，都是自家姐妹。」楚曦玉臉上多出了一笑容，心底升起一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