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錦言這一番妥帖的言行舉止和那份不聲的貴意落一些人眼中,便變得刺眼了起來。
左瑩冷著眼眸開口,聲音卻帶著俏的意味:「許姐姐,聽聞你前幾日被山賊劫了去?如今沒事了吧?」
左瑩的這些話語還著關心的意味,可這一句話卻把許錦言被山賊劫走的那件事攤開碎了在眾人面前。
不過左瑩的這句話倒是在場眾多人都想問的,最開始傳出的消息明明是許錦言被山賊劫去侮了清白,可這一轉眼怎麼就變了許錦言救了章慶王妃和世子。
許錦言面對眾人看好戲的眼神卻並不驚慌,只是對左瑩道:「我從來不曾被山賊劫走,只是市井傳言有誤,謠言止於智者,左小姐還是切勿再信了。」
這句話分明就是嘲諷左瑩蠢笨,輕信市井之言。
左瑩惱了,剛想回擊。
清塵書院的大門卻在這個時候打了開來,書院下學了,那些讀書的公子們一腦兒的涌了出來。
左瑩此時再惱怒也得生生忍住。
先帝時初設清塵書院,意在培育人才,為國效力。清塵書院的老師都是朝廷經過挑細選,優中選優才任命的。
比如如今清塵書院的院首王嚴崇王閣老就是一代名儒,當年王嚴崇參加科舉,一鳴驚人,金鑾殿上直接被先帝欽封狀元,並且是北明歷史上唯一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。
王嚴崇因為學識淵博,得皇帝賞識,被封為太子太傅,後來更是平步青雲,閣,助帝王。為當世所有讀書人的楷模。
但這位王嚴崇閣老脾氣極為古怪,他不喜喧嘩,所以當上院首之後就定下規矩,凡是來清塵書院探親的都不能院,只能在門外會見。
王閣老這一規定直接得罪了一大半的朝中之臣,但王嚴崇的地位太過不可搖,所以朝臣也只是敢怒不敢言。老老實實的讓自己的家眷在清塵書院門口等著。
但這規定直接造了每初一十五,清塵書院東側小門被蜂擁而出的學子們的水泄不通的盛況。
書院的門一打開,許錦言就的盯著從門裏出來的每一個人,這些年輕學子的上涌著蓬的朝氣和獨屬於年人的喧騰。
其中唯有一人與眾不同,人群之中一眼就可以看到他。那人一玉長袍,上縈繞著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沉穩和冷靜,面有幾分蒼白卻掩蓋不住眉宇間的英氣。可以肖想,再過幾年,該是何等英姿發的男兒。
待看到那人之後,許錦言瞬間有些抑不住眸中之淚。
「哥。」夾雜著哭意的聲音輕飄飄自口中呢喃出來,除了,再無人聽到。
前世虧欠了太多的兄長終於完好無損的重新出現在的面前。
這一世,一定要護住他。
許恪看見許錦言之後卻是遲疑了一下,停下了向前走的腳步,他知許錦言不喜歡他,每次清塵書院會見親人的時候,許錦言也只會來見許宗。
但除了許錦言,在京城裏他也沒有別的親人了。所以每月的初一十五本不會有人來看他,可他依然每一次都會跟著歡呼雀躍的同學們一同出去,只是想遠遠的看妹妹一眼。
許宗從一旁走了出來,他先看到了許錦言,便大喇喇的走到許錦言的邊。許恪看著許宗嫻的作,沉穩冷靜的眉眼竟升起了一羨慕。
許宗看了眼半夏手中的食盒對許錦言笑道:「大妹妹這是做了什麼好吃……」
但許宗的話還未說完,許錦言便帶著半夏直接越過許宗向前走去,許宗皺了皺眉,訕訕的住了口。
許錦言走到許恪面前,看著許恪疑不解的眼神,輕笑道:「哥,我做了你最喜歡的桂花糕。」
許恪的手輕了一下,更是不解了起來。
許錦言打開食盒,桂花的香甜滋味便飄了出來,食盒裏放著晶瑩剔的桂花糕,桂花花瓣還依稀可見,因趙斐喜食糕點,前世為了討趙斐歡心,把各類糕點做的爐火純青。
許恪猶疑著不敢,英的眉宇間縈繞著詫異和微微的驚喜,他道:「錦言?」
「哥哥莫不是讀書讀傻了,怎麼妹妹都遞過去了,你還不接著?再不接妹妹的手可要酸了。」許錦言下了苦的眼神,輕笑道。
許恪這才如夢初醒的飛快接過許錦言手中的食盒,忙不迭的著幾塊桂花糕一腦兒的塞進口中,將裏的空間的滿滿當當,桂花糕的碎屑粘在了角,他都無暇顧忌,還是不停的將桂花糕向裏塞。像是想一口氣把這一盤桂花糕都吃完的架勢。
這一難看的吃相引得旁邊的同學都紛紛側目,許恪在書院裏一向是以沉穩著稱,這桂花糕是有多好吃能讓這麼一個人如此失態。
許錦言搖搖頭,止住了許恪的繼續拿桂花糕的手道:「哥哥若是喜歡吃,妹妹每個初一十五都來給你送。」
許恪一震,揚起被塞的鼓起來的腮幫子,費力的將剩餘的桂花糕咽下去后道:「妹妹說的可是真的?」
還未等許錦言回答,旁邊卻有一人毫無顧忌的走了過來,他自許恪手上的食盒裏取了一塊桂花糕放如桃花般嫣紅的兩之間,咬了一口輕笑道:「許恪你家這個妹妹倒是做的一手好桂花。」
聲音仿若玉石擊清泉,溪流過山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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