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承慢條斯理的洗著杯子,回道:“喝多了當然對不好了,我平時也不喝咖啡,但今天例外,是特意給你準備的。”
時朝暮挑了下眉。
傅承接著道:“之前你抱怨過懷著孩子要忌口,連以前最喜歡喝的咖啡都喝不了,我就想著你現在能喝了,那本著顧客至上的服務神,我臨時抱佛腳買了咖啡機。賣咖啡機的店家還附贈了煮咖啡的視頻教程,我這可是按著教程一步一步很嚴謹來的,弄出來不好喝你也得給我點面子啊。”
“那今天得可惜了。”時朝暮笑笑,心還不錯,“我剛做完手不到一個小時,醫生建議我暫時別喝咖啡這類東西。”
聞言,站在咖啡機前的傅承再次回過頭。他打量了下時朝暮,沒看出什麼異樣來,便疑道:“手?”
時朝暮彎了彎:“待會兒說吧,現在麻煩你給我一杯檸檬水?”
傅承無奈,重新從消毒柜里拿了個杯子出來:“那看來我這剛煮好的現磨咖啡只能便宜診所里的其他人了。”
把檸檬水放到了時朝暮面前的茶幾上,傅承走到他對面的沙發坐下,一邊拿起時朝暮的就診記錄文件,一邊開了口:“你看上去狀態還不錯。”
時朝暮點點頭:“剛剛莉莉也是這麼說的。”
莉莉就是前臺的那個姑娘。
摘了手里鋼筆的筆帽,傅承接著說:“說實話,看到你現在這樣我還意外的。”
時朝暮想了想:“因為前幾天裴停今鬧出的緋聞?”
傅承點頭道:“因為和你有關,所以我也多關注了下。八號深夜,裴先生和其他人被拍到疑似婚外,一直到十一號早上,裴氏才出聲公關說婚外新聞不實。之后謠傳報道最厲害的那幾家短短幾天都破產清算了,好像你住的那家醫院也有違反工作規定的人被列進了黑名單吧。看似已經結束了,但因為裴氏在這件事上的理方式過于強,澄清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,所以目前還是有討論度的。”
傅承說話時的語氣慣來溫和,語速不不慢、有起伏,是很容易讓聽眾平心靜氣的風格。他一邊說,一邊細細觀著時朝暮的神。見他始終平淡的模樣,傅承繼續道:“微博上你的主頁又一直都沒有更新,沒對這件事做出任何回應,我也不方便在你還沒有來這里之前問你,所以這幾天還擔心的。”
時朝暮靠在的靠枕上:“我今天上午才得到醫生的批準出了院,前幾天忙著養,也懶得看網上那些糟心的腥風雨,就裴氏的回應還是我朋友看了之后告訴我的。微博是沒時間管理了,不過你之前推薦給我那幾本書,我住院的時候基本掃了一遍。”
傅承也不著急接著跟時朝暮聊他的婚姻問題,而是就著時朝暮最后這句話的主題問。
聊了一會兒看書心得,傅承才自然而然出口問道:“那方便說一下,你和裴先生之間現在是什麼況嗎?”
時朝暮端起檸檬水喝了幾口,笑道:“剛剛到的時候,我不是說才做完手嗎,是清洗標記的手。”
傅承愣了愣,反應過來:“所以你們已經……離婚了?”
清洗標記雖然不是什麼作難度高的手,但已婚的Omega要做這個手并不容易。未婚狀態倒是可以直接自己去,已婚且婚姻狀態正常的話除非是有不得已的特殊況,否則正規醫院都不會給做的。
“嚴謹一點來說的話,還沒有徹底離。我了離婚申請,最遲三個月后婚姻狀態才自解除。”時朝暮道。
傅承微微頷首:“到了要離婚申請的地步,是因為裴先生那邊達不共識?孩子的問題?”
時朝暮搖了搖頭:“孩子歸他,我不爭取養權,但他不知道出于什麼想法,還是不肯離。我不想繼續糾纏拖延,干脆走申請了。”
傅承道:“你會這麼果斷,其實我聽了有點意外。是因為裴先生真的有婚外?”
時朝暮無所謂道:“不清楚。我讓律師把離婚協議定好之后,跟裴停今見過一面,當時他說想解釋,我也點頭讓他解釋了,但他又不肯解釋,那就算了,反正不影響離婚的決定。我不想繼續聊這個人了,換個話題吧。”
傅承從善如流:“那你接下來是打算休息、工作?”
時朝暮大學專業學的是編導,他們學校這個專業出來的學生基本上要麼專注做編劇行業、要麼自己當導演。
在校期間,時朝暮和安梧、還有其他幾個機變化的同學湊小組,從編到導和后期剪輯一條龍什麼都要做,甚至有時候演員找不齊、他們還得自己上場。時朝暮大學期間在網上走紅,最初就是因為在他們自己拍的微電影里出鏡過幾分鐘。
那部微電影送審參賽拿到了第一名,舉辦方按著最初的承諾在方平臺推送播放了一個月,主角演員的水花不大,倒是時朝暮這個臨時充場的配角熱度越來越高。正巧那段時間每兩年一次的“全高等學院最歡迎Omega”評選開始了,安梧給他自己報名的同時,也拉著時朝暮一塊兒報了。
這個評選也就是全球各個高校的學生機構自己聯合起來展開的,主要還是為了活躍氣氛搞著玩,既然報了名,時朝暮配合著做權當放松了。
沒想投票計票到最后,時朝暮被推到了第一,那段時間時朝暮為了分作品而開的微博號涌進了龐大的關注者,到評選結束了一陣子后才沒那麼夸張了。
而現實生活中,時朝暮追求裴停今追得明正大不掩不藏。那會兒時朝暮突然火起來,這件事也跟著被了出來。裴停今在當時已經主了裴氏,本也關注的。于是他們倆之間的進展本就有不吃瓜群眾好奇看著,結婚的消息出來后網上熱鬧了一段,現在疑似一方有婚外,那就只能更熱鬧了。
說回工作上來,畢業前時朝暮認真考慮了下自己的就業方向,最后選擇了專心做編劇。他也喜歡拍片子剪片子,但回憶了下以往和同學們的合作分工,他覺得自己還是更偏向于文字創作。
最初,時朝暮想把生活環境和工作環境分開,所以在外面弄了個工作室。但他一工作起來就說不準作息了,裴停今好幾次回家見不到他人之后,特意挑了一天到時朝暮的工作室,聊完了時朝暮就把工作地點變了裴家老宅。
時朝暮這個工作就是忙起來特別忙,結束了之后只要他自己不急著接下一個工作,那就可以靈活著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。
肚子里的孩子七個月的時候,時朝暮正好完了當時手里的工作,算了算時間、估了下力就沒繼續。本來他是打算生完了孩子就馬上投工作的,畢竟閑下來的時候真的很容易瞎想,要不然后來他也不會為傅承的病人了。
但現在麼,時朝暮笑了笑,對傅承道:“無事一輕,我打算繼續休息一段時間,約了和朋友一起出門玩,回來了再考慮工作的事吧。”
聞言,傅承點點頭:“好的,看你現在的狀態我也很放心了。打算去哪里玩、玩多久,決定了嗎?”
時朝暮說了下游旅行的事,又道:“對了,傅醫生,我今天應該是最后一次跟你見面了。”
傅承愣了下,笑了:“其實你的心態一直都積極樂觀的,察覺自己心理狀態不太好的時候很主咨詢心理醫生,而不是拖著瞞著,這其實很難得。記得第一次跟你在這里見面的時候,我就說過你的問題并不嚴重,現在你想開了覺得沒問題了,我作為你的心理醫生表示高興和認可。”
“不過,”傅承話頭一轉,“對于你剛剛這句話,我表示有點傷心。出了這間接待室,我們應該也算是朋友關系吧,說今天是最后一次見面……難道在你心里,我連個以后可以見面的普通朋友都算不上?”
“傅醫生又開玩笑了,我不過是說得沒那麼嚴謹而已。”時朝暮失笑,“那我重說一遍,今天應該是我最后一次作為病人來跟你見面了。”
傅承放下手里的就診記錄和筆,站起走到時朝暮面前,他出手:“恭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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