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清苦笑,斂去眼中的復雜神,微微嘆息。
“暖冬你不懂,不是簽文不好,而是太好了,好到不適合我。”
我這樣的人,哪里有這個資格。
簽文適合皇后,這會兒去休息,想必總是要過來走走的。
正好桌案上有筆,顧清便在簽文的背后寫下了一句話。
“吾不信天命,贈予有緣人。”
寫完后,便轉離開,任由簽文靜置于桌案上。
顧清這番舉,落一個年輕的男子眼中。
方才這個男子是從寺院門口,一眼便瞧見了顧清,便停了下來匿于暗。
在他后不遠,還跟著侍衛打扮的男子。
男子了方才顧清停駐的長廊,手將桌案上的簽文拿起。
“竟然中了上上簽,但為何又不要?”
翻面,娟秀的字跡映眼簾。
既是不信,為何又要來這一支?
男子角掛起冷笑,手從簽筒中隨意出一支竹簽。
“去取簽文。”
侍衛打扮男子應了一聲,看了看眼男子手中的簽號:五十七。
“是謂凰于飛,和鳴鏘鏘。”
男子冷哼,神冷凝,眉宇間滿是不悅。
“荒唐!”
此簽文的意思是君仰頭一看,見了凰于飛,齊飛于天空。
由鳴聲中,和鳴鏘鏘見之,猶如視君之今,必能得良緣,如一對翱翔空中之凰。
似瑟琴之和鳴,君也必能與伴,永合和鳴,白頭偕老。
他又不是來求姻緣的,為何會取這簽?
“皇上,玄智大師已經等候多時。”侍衛見狀,趕開口道。
來人,正是秦崢和沈煜。
“他等著,誰讓他不親自來迎接的,難道要朕這個皇上等他不!”
還有這簽,什麼七八糟的簽文,都是假的!
方才隨意拿了一支,竟然也是上上簽,甚至與凰有關。
皇帝代表真龍天子,那什麼是凰?
他左手拿著顧清的簽文,右手自己隨意一,居然還是凰于飛,這簡直太荒唐了些。
皇后沒有錯,他不可能直接廢后,更別說與皇后有易了。
縱然讓顧清宮,四妃之位,已經足以,畢竟份不夠,能有妃位已經是祖上冒青煙。
再想到遇到自己的模樣,沈煜心中便頗為氣悶,隨手便將兩張簽文丟棄。
都是假的,一點都不準,留下來作甚!
秦崢在一旁也是頭大,怎麼兩張簽文也能惹怒皇上,莫非是簽文不好?
他剛剛還想著要與知夏也來求簽的,若是不準的話,那還是算了。
只是皇上這氣來得有些莫名其妙,玄智大師是皇上的親爺爺,小時候皇上也很喜歡去找他的皇爺爺。
既然是親爺爺,迎接不迎接又有何關系,這都能生怒?
不錯,菩提寺如今的住持,是本該化作塵土的仁孝帝,也是沈煜的親爺爺。
“皇上,玄智大師.......”
“朕知道了,你何時與高德無異,竟了話癆,再廢話朕讓你永遠都不能開口!”
說完,沈煜便與秦崢一同離開,往后院去。
沒過多久,沈煜走進了一見禪房,秦崢則是細心地關好房門,把守護于門口。
“老衲玄智,見過皇上。”
玄智大師一袈裟,盤坐在團上。
即便是沈煜到來,他也沒有起。
沈煜一臉冷漠,神不善地打量起禪房。
整間屋子也沒有什麼東西,不過是一桌一椅,一床一被,一廳一室。
細說起來,倒是有些像佛經中提到的。
一花一世界,一樹一菩提。
這是一個籠統的概念,但這位大齊的太上皇之尊的玄智大師,倒是有這麼點意境。
先皇駕崩,沈煜并未追封他為太上皇,不人心里以為沈煜對先皇不敬。
實際上,是因為太上皇還在,先皇駕崩是不假,但先皇的父親還活著。
因此,他便沒有直接追封先皇為太上皇之尊,為的不過是要給他們皇爺爺留一個位置,只是沒人知曉而已。
此地空寂靜,倒也遠離了凡世喧囂。
其實,在寺廟中住著,也是好的。
至玄智上,再也找不到他為皇帝之際那種狠厲,整個人都慈眉善目的,像是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老和尚。
而他面前,堂堂大齊皇帝,愿意屈尊降貴到此,竟然是連個好點的位置都沒有。
倒也不算真沒有,原是有一張椅子,可惜缺了一條,拿來招待皇帝也不太像話。
就連沈煜自己,也為這菩提寺到丟人。
“朕記得菩提寺的香火十分旺盛,怎麼玄智大師為住持,卻住在這樣的地方,實在是讓朕不解。有那麼多香火錢,也沒有將寺廟修繕一番,或者將住的禪房修好一點,那香火錢干什麼去了?”沈煜冷哼,“一大把年紀,竟是連照顧自己都不會了,越活越回去!”
玄智大師雙手合十,臉上笑得如彌勒佛。
“阿彌陀佛,今日看來皇上的心可能不太好,是不是不該來此地?”
沈煜嗤之以鼻,滿臉不屑。
“胡說八道,朕怎麼可能會心不好,朕天天都開心得很。”
“皇上口不對心,心中必然有事。”
玄智大師輕笑,顯然他一點都沒有把沈煜的怒氣放心上,依舊談笑風聲。
若是換做一般的大臣,早就已經抖不已。
新皇脾氣素來不好,他們也不敢多言。
見玄智大師如此篤定,沈煜心里更是不悅,好似自己被看穿一般。
“你以為都像你一樣,挑子一甩,不管不顧,當你的和尚?”沈煜冷哼,“如今炎國與大齊開戰,你真是不打算回來?”
雖然沈煜一臉傲,但看得出來,他心里還是有這個皇爺爺。
也是,小時候就頗為依賴他,自是不同。
玄智大師面不變,臉上依舊掛著笑容。
“皇上多慮了,老衲已出家,俗世便與老衲無關。更何況,老衲如今也不過是個和尚罷了,國家大事更是無法決斷。老衲相信,在皇上的英明領導下,大齊一定會繁榮昌盛,炎國也不是對手,阿彌陀佛。”
沈煜冷哼,他想聽的,可不是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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