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堂姐,便是這一個月才從太子妃登上皇后寶座的國公府大小姐。
顧清與這皇后姐姐素未謀面,心下害怕至極,憂心不已。
并非什麼都不懂,背著顧遠讀過書,知曉皇宮那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,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。
波云詭異,算計四起,爾虞我詐。
而這樣的心思,恐怕在宮中僅僅只是侍疾,也是舉步維艱。
占著皇后堂妹的份,又不正經的主子,想來也沒有人會將放在眼里。
說是侍疾,不過是一個奴婢。
于是,毅然決定給王老爺當妾室,總好過皇宮那等地方。
死不可怕,可怕的是生不如死。
離開前,父親派了暖冬給端上一碗糯米元宵,并帶話:今日一別,父斷。
沒有細想,含淚吞下,上了花轎。
卻不曾想,轎子起步沒多久,角就流下一攤黑。
原來,父親從未想過讓王老爺家里,是要讓死在外面。
顧清臉上泛起苦笑,想必是覺得太過骯臟。
父親要讓顧家清清白白,才會要死,也是死不足惜。
顧遠這人極為好臉面,本也沒有什麼特長,目前在金陵城也不過是個閑散六品,南州通判。
他一門心思都在趨炎附勢上,只想為自己加進爵,為此兒都不管不顧。
大哥送京城準備趕考,二哥被他送去了軍營自生自滅。
或許父親眼里,只有自己。
會將毒死,想來是怕自己辱沒了金陵顧家的名聲,才會在被送去當妾的路上,了結的命,也是擔心王老爺發現沒了清白會發作。
如今看來,必然是重生了,恰好就是面對選擇的時候。
可眼下,依舊和五公子有了夫妻之實,還過了一段不清不白的日子。
顧清心知肚明,上一世選錯了路,不該同意去當什麼妾室,若是選擇去京城給皇后娘娘侍疾,便不會這樣。
畢竟宮,興許還有其他的可能,也不算父親的棄子。
父親這般,家中自然也留不得。
對,要去京城才對!
秋風秋雨陣陣涼,顧清心口微疼,卻覺得再涼也比不過人心的涼。
“暖冬,你去告訴送信之人,我明日送了二哥后便進京,片刻都不耽擱。”顧清咬道。
暖冬嘆了口氣,點點頭。
“是,小姐,奴婢馬上去。”
待暖冬離開后,顧清擁著棉被,狠狠地哭了一場。
哭自己識人不清,也哭自己悲慘的命運。
良久,抬起頭來,眼中閃著堅定。
既然老天爺憐憫重活一世,這一世絕對不會再被父親牽著鼻子走,重蹈覆轍。
顧遠重男輕,前面兩位姐姐被他親手掐死,這還是府中老管家告訴的。
所以,顧清是第五個孩子,除了現在的兩位哥哥外,還有兩位死去的姐姐。
大哥二哥都管小五,也是為了紀念兩位被父親掐死的姐姐。
死后,親眼見到兩位哥哥的慘死,首異,再也無法魂歸故里。
這些,都是顧遠一手造!
顧遠殺了,也害死了的兩位哥哥。
虎毒尚且不會食子,如此心狠手辣之人,怎配為父!
必須要進京,一定要阻止哥哥們的慘劇發生。
顧清木然地干眼淚,默默起為自己收拾離家的行囊。
怎奈,家里清貧,僅有那件算得上珍貴的東西。
翌日一早,顧清便前去送二哥,二哥顧玄武是從軍營出發,這一次直接去戰場,只是會路過十里亭。
十里坡有一涼亭,名十里亭。
著黑勁裝男子左手提劍,目時不時看向城里的方向。
在不遠,還有一隊人馬,同樣停下休息。
若是仔細查看,便能看出這亭中男子與顧清有六分相似。
馬車轂發出的響聲由遠而近,男子逐漸出笑容。
不多時,破舊的馬車停在涼亭前方。
接著,一個丫鬟從馬車上跳下來,起車簾,將里面的人給扶下來。
“二哥。”
顧清一聲輕喚,眼中似有淚水打轉。
其實在死后,記得自己漂浮在空中,親眼見到了兩位哥哥臨死前的慘狀。
再見顧玄武,好似他上依然滿是鮮一般。
看得清清楚楚,一柄彎刀劃破顧玄武的,鋒利得輕易將割下來一塊。
顧玄武一直咬牙關,最后實在忍不住才慘出聲。
大哥顧景輝在旁邊撕心裂肺怒吼,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二哥死。
但對顧玄武手的人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慘聲,他眼中閃著興,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彎刀主人的恣意嘲笑,周圍的士兵神木然,他們跟在此人邊,早就清楚他的子如何狠辣。
如今這場面,也是見怪不怪。
那禿鷲,依舊盤旋在上空,伺機而,目標是顧玄武的尸。
偏生,彎刀主人還笑著問顧景輝。
“怎麼樣,你現在難嗎?”
最后顧景輝也死得凄慘,并不比顧玄武好多。
若不是顧遠,大哥二哥何至于有這樣的下場!
顧清幾乎要控制不住,眼淚不斷掉落,鼻尖泛紅,上氣不接下氣。
迫切地想要抱著哥哥大哭,告訴他心中那些痛苦和不安,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尸,也被顧遠吩咐丟進了葬崗。
這還真是,死無葬之地!
“小五,你來了。”
兄妹倆在涼亭坐下,顧清有好多話想說,卻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如今能說的,也不過是讓顧玄武好生照顧自己。
“二哥此去邊關,務必要小心些,莫要傷。如今現在戰事吃,于邊關,距離京城路途遙遠。若是二哥有個什麼,我便真的沒有辦法了。”顧清頗為擔心。
顧玄武嘆了口氣,“小五別擔心,我會照顧好自己。倒是你,不要委屈自己,他不配為父,你也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。既然決定要去皇宮給皇后娘娘侍疾,應該小心謹慎,去侍疾并非是好事。如果你能平安,即便是不嫁也人無妨,哥哥養你。小五記住,榮華富貴皆是過往云煙,一切還有哥哥在,大哥二哥永遠站在你這一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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