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"顧青蓮嚇得臉慘白,連聲道:“放開,你個傻子趕放開我。來人,快來人!”
遠遠跟著的丫鬟婆子迅速圍上來,顧青莞用力一推,狠狠的對著顧青蓮啐了一口唾沫,然後機靈的跑開了。
一邊跑還一邊喊:“是賤婢,嗬嗬嗬,是賤婢。”
月娘趁機跟了上去,主仆二人很快就跑得不見了蹤影。
顧青蓮被推倒在地,發髻散,一臉的狼狽,罵道:“這個傻子,別再給我到,再到,我打斷的。”
顧青蕓見那傻子替出了一口氣,故意怪氣地說:“你們都是死人啊,還不把四小姐扶起來。”
話峰一轉,顧青蕓又道:“算了,四妹何必跟一般見識,還是咽了這口氣吧,勉得讓人瞧見了,說四妹連個傻子都欺負。”
“你……”
顧青蓮被堵了話,咽不下,說不出,像吃了隻蒼蠅一般難。
吳雁玲冷笑一聲,對這兩人的爭執視若無睹,著帕子遠遠的避開了。
顧家兩個庶一瞧,怨恨的瞪了對方一眼,忙不迭的跟了上去。
月閣上。
趙璟琰搖著扇子看著下麵散去的人群,麵微笑道:“這顧府詩禮傳家,看來也不過如此啊!”
阿離歪著腦袋不吱聲。
“你猜顧老爺把那個傻子去,是做什麽?”
“回爺,小的猜不出來。”
趙璟琰哈哈一笑:“既然猜不出來,那就請阿離去探一探吧。”
“爺?”
阿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半個時辰,一個纏枝人瓶在阿離腳下炸開。
一向雲淡風清的趙璟琰沉著臉,冷笑道:“這顧家竟然想把一個傻子送給老三,好,好,好……真他娘的好。”
阿離鼻子呼出冷氣,兩眼直翻翻:“真是風往哪裏刮,人就往哪裏倒啊。爺,這顧府,小的我越來越看不上。”
父皇隻不過是嗬斥了二哥幾句,派三哥來江南走個過場,這顧府就如此消息靈通,未雨籌謀的想要往三哥那裏出一支腳。
怪道當年能幹出賣師,死錢氏一事。趙璟琰前後這麽一想,人很快就平靜了下來。
他鬼魅一笑道:“哎啊,我的阿離看不上,這事有些嚴重。看來,今兒晚上,爺要好好與那金大夫展一翻顧府的前景了。”
阿離頭一回斬釘截鐵的應聲和道:“爺,必須好好展。”
且說顧青莞回了院子,在春泥耳邊待了幾句,便了後花園,站在一株蘭花前觀賞不語。
短短半盞茶,春泥匆匆回來,愁著眉上前:“小姐,主意是郡主出的,請小姐過去是老爺的意思,二爺在衙門裏,並不知道這事。”
月娘恨聲道:“這一個個的,連個傻子都惦記上了,都是黑了心腸的東西,天打雷劈的不得好死。”
春泥俯道:“小姐,得趕拿個主意,聽說那什麽王已經在路上了。”
“急什麽?”
顧青莞緩緩轉,目幽遠而平靜。
“小姐,怎麽能不急,這火都快燒到眉了。”月娘跳腳。
顧青莞移步,慢慢踱進了屋子。屋子東西屋角各放著兩隻臉盆,裏麵各養了一朵小小的蓮花。
花香撲麵而來,深吸一口氣,看了看簾子。
月娘會意,探出頭張了一下。
“小姐,無人,兩個小丫鬟盯著呢。”
顧青莞坐定,淡淡道:“當今皇上,共育八子。如今風頭正健的,除了二皇子瑞王外,就數這位賢王。郡主的娘家老齊王府,從來都是支持的瑞王。當初顧家能在太子一事上存活下來,靠的便是老齊王府在當中牽線搭橋。”
月娘和春泥聽得滿腦門子的糊塗。
顧青莞自顧自道:“顧家通過老齊王投到瑞王門下,了瑞王在江南斂財的一隻看門狗。現在郡主竟然要利我去結賢王……”
月娘聽到彩,見小姐收住了話語,忙追問道:“小姐,你倒是快說啊?”
顧青莞眼底閃過一線譏笑,“看來壽王被刺這事,罪名應該是落在了瑞王上。所以郡主才迫不得已的要在賢王跟前上一腳,給自己,也給顧家留條後路。”
“那小姐,我們應該怎麽辦呢?”
春泥忍不住話:“奴婢可不管這個王,那個王的,奴婢隻想知道,小姐如何逃過這一劫?”
顧青莞搖頭:“傻春泥,大勢清楚了,顧府的事才好辦。”
“小姐莫非已經有了打算?”春泥急道。
顧青莞淡定道:“靜觀其變。”
“怎麽能靜觀其變啊,小姐,萬一他們真的黑了心,把你綁了送到賢王床頭……”
顧青莞咬著,眼中升起怒火熊熊。
“那也得看他們……有沒有這個本事。”
顧鬆濤剛回府,就被老爺的人去了,半個時辰後,他鐵青著臉回到了梨花院,氣洶洶的掀了簾子進去。
“你為什麽要這樣作賤六丫頭,哪裏惹著你了,還是個孩子。”
華郡主冷笑連連,拿出枕頭底下的一方書信,砸到了顧鬆濤的臉上。
“四爺好好看看吧,我這是為了誰?”
顧鬆濤拿起紙,略略的看了一眼,便著聲道:“這……這……竟是真的?”
“什麽真的假的。活祖宗在江南被刺殺,皇上大怒,命大理寺徹查,條條線索指向瑞王。瑞王喊冤,偏殷貴妃在邊上言三語四,這才派了賢王江南。”
“可這跟咱們府裏有何相幹?”
“江南素來是瑞王的地盤,賢王這一趟是走個過場,還是落井下石我們本不知道。若坐實了瑞王殺兄的罪名,那咱們顧府還會有什麽果子吃。”
顧鬆濤有些慌了,“皇後呢,皇後娘娘怎麽不站出來說話。”
“你懂個屁!”
郡主指著四爺的鼻子大罵:“活祖宗是皇上的心頭,皇後要是敢在這個節骨眼明著護瑞王,皇上大怒之下,說不定連皇後都要責罰。這個時候,隻有按兵不,看賢王的行事再說。”
“那……那……也不必讓六丫頭……”
“賢王這人,最喜,還喜歡。用一個傻子,暗下向賢王投,萬一將來他……豈不是給顧家留了條活路。”
“那要是瑞王了呢?”
“瑞王了更好,到時候我們隻需說是那個傻子自己投懷送抱的,與咱們府裏毫無幹係。瑞王難道還會為了一個傻子,為難老齊王府和顧府。”
顧鬆濤一屁跌坐在椅子上,臉上失魂落魄。
進可攻,退可守,顧府明裏是瑞王的人,暗下向賢王出橄欖枝,有誰知道。隻要這兩人之間有一人了事,顧府五十年的榮華富貴,便指日可待。
他掙紮著起來,梗著脖子道:“六丫頭還小啊,這不是生生悔了嗎?你們怎麽忍心?”
華深深看了男人一眼,冷笑三聲,自顧自走去淨房沐浴。
這個男人跟了五年,若不是自己,在京城宅的刀劍影中磨練過來,隻怕也難看穿他的真實麵目。
賴漢披著畫皮,誰知道他裏是什麽?
天漸暗。
顧青莞今日比往日早了大半個時辰貓兒胡同。聽陳平說,萬花樓媽媽綠蝶死活要見一麵。
了金府,福伯將領去了宅後院。
“小姐,綠蝶就在這房裏。”
顧青莞摔門而,一香濃的脂味,夾雜著淡淡的藥香,混合在屋裏,微不可察的嗅了嗅鼻子。
床上的子十分年輕,麵慘白,頗有幾分姿。未曾想名震江南的萬花樓綠媽媽,竟然是個年輕的子,微微有些詫異。
綠蝶聽見靜,忙強撐著爬起來,有些膽怯的問道:“來者何人?”
青莞上前在床沿坐下,並未說話,而是出手扣住了的脈搏。
綠蝶見沒有惡意,趁機打量幾下,試探著問:“你就是傳說中的……金神醫?”
青莞擰眉不語,片刻後鬆開手,才冷聲道:“至了三種刑,你隻斷了兩肋骨,點皮外傷,已是人家手下留。”
“你是金神醫,是你救的我們姐妹?”
“正是在下。”
綠蝶神容,咬著牙道:“我如今彈不得,不能給恩人磕頭,等我傷好,再來激金神醫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不必,我求你,並非白救。”
一抹笑意自綠蝶眼角流出:“神醫的規矩,蘇州府人盡皆知。此次萬花樓大劫,我與姐妹們沒打算活著出來,所以神醫有什麽吩咐,就算是殺人放火,我也替姐妹們一口應下。”
青莞輕輕一歎,道:“此事無須殺人放火。我想請金媽媽換個地方開伎院。”
綠蝶一驚,眼中有著不可置信。
“何?”
“京城!”
青莞輕聲道。
半個時辰後,青莞從房裏出來,福伯迎上去。
“小姐,答應了。”
“應下來,一應費用都由我們出,原本什麽都不要,我給了兩幹。”
這些子用皮來討生活,委實不易,這兩幹的錢,若遇得良人,便作嫁妝;若孤獨終老,便作養老錢。
福伯滿臉疑道:“小姐為何想在京城開個院,將來……於小姐的名聲不大好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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