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一周,從睡不醒的周一開始。
吃了上一周的虧,蘇邈邈今天學得乖多了,凌晨五點半便爬起床,洗漱吃早餐,然后跟文素素一起坐車到了學校。
到校時還不到六點半,文素素直接去了班里,而蘇邈邈則躲著任何一個背影看起來像年級主任郝赫的老師,小心翼翼地進到科技樓里。
踏進培訓組辦公室的門,孩兒最后從門里看了一眼后。
確定沒有郝主任的影,松下一只吊著的那口氣,往回轉。
只是剛側過九十度,蘇邈邈就聽見頭頂后方突然響起個戲謔的聲音——
“小孩兒,一大清早就做賊,敬業啊?”
蘇邈邈形驀地頓住。
過了兩秒,才低下頭輕喊了一句,“師父……早上好。”
正從自己的專用電腦前起的商彥一怔。
他后吳泓博先嚎了起來——
“我突然后悔了彥爹!我也想要個周一一大早就著聲喊我師父的小徒弟!”
商彥回神,側睨了吳泓博一眼。
“你?”
“我我我!”
商彥輕嗤了聲,毫不掩飾語氣里的嫌棄:“你太菜了,不行。”
吳泓博:“…………”
商彥走到里間,往門上斜著一靠。
“小孩兒。上周給你布置的那幾個程序題,做完了?”
商彥著兜,低垂著眼,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瞧著桌前慢吞吞地收拾東西的孩兒。
“……嗯。”
那頂圓圓的兜帽幅度很輕地上下晃了晃。
“……”
黑漆漆的眸子里浸上點薄薄的笑。
“拿上電腦出來,我檢查功課。”
蘇邈邈怔了怔,只是開口的人已經轉回去。
猶豫兩秒,按照商彥所說的,抱起筆記本電腦往外間走。
吳泓博正在外間哀怨地問:
“彥爹……你當初教我那會兒,怎麼沒這麼認真負責?”
倚在椅子里的商彥正懶洋洋地翻著手里的程序書,聞言眼也不抬。
“沒有麼?”
“當然沒有,完全沒有!”吳泓博斬釘截鐵,扭回頭,“老欒,你是除了彥爹之外第一個進組的吧,他當時帶你的時候有這麼好的耐心?”
“……”
被點名的欒文澤從電腦前抬頭,搖了搖。
“是吧!”吳泓博扭回,“彥爹,你再這樣下去,我真要懷疑你對我們小蘇別有用心了啊!”
“……”
商彥翻頁的手一停,修長的指節在那頁面上屈起來,扣了扣。
他眼一抬,薄微勾,似笑非笑,若有深意——
“別有用心?……什麼用心?”
尾音被他咬得輕而發飄。
吳泓博被盯得一哆嗦。
“彥爹,你別這麼笑……得跟禽似的,我害怕。”
商彥神不變,抬手把書拍到了吳泓博臉上。
在吳泓博“嗷嗚”一聲的背景音里,商彥淡然地側過,沖旁邊遲疑的蘇邈邈招手。
“小孩兒,過來。”
蘇邈邈將懷里抱住的筆記本電腦放到商彥前的桌上,自己拖了個旁邊的椅子過去。
商彥單手拎過筆電,練地檢查起程序算法和運行結果。
蘇邈邈乖巧安靜地坐在旁邊。
又等了幾秒,不安地扭頭看了一眼時間。
“……師父,你不去參加升旗嗎?”
那人眼未抬,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律——
“上周幫你救場,我被拉進黑名單,剝奪升旗資格了。”
“……”
蘇邈邈呼吸一屏,兜帽下的眼瞳微微睜大了。
辦公室里死寂幾秒。
似乎是到了孩兒驚到呆滯的反應,角落里,組幾個男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欒文澤也無奈地笑,“彥爹,你別嚇唬小蘇了。”
蘇邈邈:“……?”
商彥薄一勾。
“逗你玩的,還真信。”
蘇邈邈:“……”
吳泓博也樂:“要真有那樣一個黑名單,我哪還用這麼費勁地跑組里來逃升旗?”
掃完最后一行代碼,商彥手勾起旁邊的校服外套,起往外走——
“有一個循環上的小問題。第三節 課一班自習,我來教你。”
不等蘇邈邈答應,吳泓博觍著臉追問——
“我能旁聽嗎彥爹?”
“夢里有,去聽吧。”
門外傳回的聲音毫無猶豫。
吳泓博:“…………”
過了兩秒,他扭回頭,奇道:“所以彥爹今早是來干嘛的?他好像坐下連十分鐘沒有就走了吧?”
“嗯,我也奇怪,彥爹自己的電腦都沒開。”
“……”
低聲的討論里,只有欒文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,目古怪地看了一眼蘇邈邈走進里間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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